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傭人先上了樓。
等邁過最後一級台階後,溫見甯隐約還能感覺到溫靜姝冷冷的目光仍然刺在她後背上。
回到房間後,溫見甯第一時間先反鎖了門,拉開了窗子。
晚風吹動了兩旁的窗簾,樓下花園裡的蟲鳴聲都傳了進來,但客廳裡的說話聲卻一點也傳不進來。平日裡樓下的留聲機這樣吵,而今天卻這樣靜,靜得讓人心裡隻覺不安。
溫見甯豎着耳朵聽了一會,發現實在什麼都聽不到,隻能放棄。
她熄了燈,盤腿在地上坐了很久,一直到聽到陸續有人上樓,聲音又漸漸消失,再是女傭們關燈的聲音。等一切徹底歸于靜谧後,她才從床與牆壁的夾縫裡摸出一個牛皮信封,拿出裡面的鈔票來,借着月光小心地捏在手裡數了一遍又一遍,漸漸覺得安心了。
她起身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腿,把信封放在枕頭下,躺在床上看向窗口。
窗簾沒有拉上,一眼就能看到一輪圓月挂在靛藍的夜空上,月光皎潔如水,這仿佛是一個再平靜不過的夜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溫見甯看了很久,直到眼皮漸漸沉重,這才懷着沉甸甸的心事睡了過去。
……
清晨第一縷的日光刺痛了薄薄的眼睑,床上蜷着身體熟睡的少女猛然驚醒,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地去摸枕頭下面。
還好,她的錢還在。
溫見甯這才慢慢放松下來,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起身把錢藏好。
她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可具體夢到了什麼卻記不清楚了,隻覺得身體有些發虛,仿佛是噩夢的後遺症。等再下樓時,所有人都在餐桌前用早餐,直到溫見甯坐下來,都沒有一個人擡頭或者停下動作看她一眼,餐廳裡隻有刀叉聲和細細的咀嚼聲。
吃完飯,溫見甯照常去上了學。
等晚上回到别墅,餐廳裡的氣氛仍舊沉悶。
家裡所有人都不敢和溫見甯說話,每當她一出現,衆人間原本還算正常的氣氛立刻變得壓抑起來。沒過兩三次,溫見甯自己也識趣地不再輕易離開房間去。
如此過了三五天後,再沒人提起那天的事,這事竟然就這樣過去了。
溫見甯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仍然保持着警惕與不安。
她不知道當日陳鴻望究竟做了什麼,是怎麼幫了她,更不清楚他們之間是否達成了什麼交易。但她很清楚,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陳鴻望肯幫她解圍,必然也會有所圖。
但是她又等了幾天,陳鴻望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異動。
溫見甯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能提高了警惕。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并不是完全多餘的。
由于别墅的幾個女孩在學校裡各自有社團活動,從幾年前起,除非事先打過招呼外,她們不再統一由司機接送。然而自打上次的事過後,每日上下學,别墅的司機都會在門口專門等着溫見甯,車接車送,盯着她的日常行程。
若說平時上學也就罷了,可等到周末她和往常一樣去書店時,司機竟也寸步不離地等在門外。在這種情況下,溫見甯再想給馮翊寄信或與報社的編輯聯系,已經很難再避開溫靜姝的耳目了。但凡她這邊有風吹草動,都會有人去告訴溫靜姝。
溫見甯心頭沉重。
她莫名有種預感,眼下這種表面平靜的日子,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原先計劃中的逃亡,随時都有可能開始,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遠在美國的馮翊寫信。
上次馮翊來信後,她至今還不曾回複,倒不是忘了,隻是她對未來的考量還一直猶豫不決。卻不想短短一兩個月的時日,已經發生了這樣多的事,讓她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心中雖有許多話想寫給這個遠方的朋友,但真落了筆,信上卻隻有寥寥數言。
“馮翊:我已決定聽從你的建議,先留在國内看看。上一封信裡,你曾說你以後也會回到國内。我想,說不定将來的某一日,我們會在國内的某處重逢,但我隻希望這一天暫且不要太快到來。因家中變故,短期之内我這邊恐怕不方便再與你聯絡。接下來的半年裡,請務必不要給我來信。如果我能安定下來,或許會再寫信給你。你的朋友,溫見甯。”
寫完信後,溫見甯放下了筆,莫名有些怅然。
她本來想着再給齊先生和溫柏青那邊再寄封信,但最後還是放下了筆。
——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她不想讓他們早早地為她擔心。
溫見甯在學校裡把給馮翊的那封信交給了鐘荟,托鐘荟去郵局代她寄出。隻要那封信蓋上郵戳,漂洋過海地送到太平洋另一頭的馮翊手中,這樣她也就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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