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班呢,最近有領導來檢查,醫院抓得嚴。”
簡安然隻聽見楊雅慧那頭的風呼呼吹過,聽起來像是在室外的樣子。
楊雅慧在市中心的人民醫院上班,但是她和簡安桀租的房子在郊區的城鄉結合處,沒有地鐵通到那裡,楊雅慧每次都得坐到最近的地鐵站,再騎電瓶車回家。
簡安然咽了一下口水,強忍着喉中翻滾出來的酸澀,“你現在方便說話吧,我想問你個事情。”
出乎意料的嚴肅讓楊雅慧不免緊張起來,她的聲音變得急促,“方便,你說。”
“我問你,”簡安然開口,“之前家裡雜物間堆的那些東西去哪了?”
楊雅慧毫不誇張地可以說是一個囤積癖的人,簡安然他們原先在市中心老舊小區的那套房子本來是有四間房,一間是楊雅慧和簡少波住的主卧,一間是簡安然的卧室,剩下的就是書房和雜物間了。
在簡安桀出生之後,書房變成了他的房間,原先書房的東西全部又塞進雜物間裡,以至于雜物間的門一度差點就打不開了。
楊雅慧在郊區租的房子簡安然是去過的,一眼就看完整個房子的布局,除了一個小小的衣櫃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儲物空間,原先他們家的那些雜物幾乎是沒有跟着她過去的可能。
“那些東西?”一時被簡安然這樣問,楊雅慧倒一下被問住了。
回憶起那段日子,對于楊雅慧來說就好像那陣子的天是極夜,看不見哪怕一絲的光明。
房子在買菜回來的時候發現被貼上了封條,再接着就是楊雅慧哭暈了幾次,後面又發現簡少波在外的幾筆天價欠款,她又哭暈倒去醫院挂水的程度,再後來就是房子進入拍賣程序,她急匆匆就找了房子搬出來。
所以東西去哪了?
被簡安然這麼一問,楊雅慧的心瞬間就提到嗓子眼。那時候的她存款所剩無幾,婚後将近三十年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工作,嚴重和社會脫節,在離婚後的生存問題面前,楊雅慧幾乎沒有閑心思注意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那些雖然平時是不起眼的雜物,但畢竟祖上還是闊過的,楊雅慧的娘家本就是小康之家,當初給她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雖然可能不算什麼太值錢的,但畢竟也算是古董,要賣應該也還是能賣點小錢。
“我……”楊雅慧的聲音開始有些抖,“我不記得了。”
果然!
簡安然現在想起來也有些懊悔,那時候的她又急又氣,還有點恐懼,特别是楊雅慧和簡少波合夥想把她口袋裡的所有錢都掏光的時候,她簡直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沉默很久的電話那頭,許久才有出聲,“安然,我馬上進地鐵了,我待會想想,回去了給你打電話。”
“好,路上小心。”
一直到洗完澡很久,簡安然窩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機械着翻着手中的書。她的眼神卻時不時落在桌面上黑着屏幕的手機。
“鈴鈴鈴——”
風馳電掣之間,簡安然立即接起了電話,“喂——”
楊雅慧很是激動,“安然!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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