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等待一個未歸的人,可是他們家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這樣無聲的角力在某個深夜戛然而止。那晚周引睡夢中聽見轟隆的雷聲,他睡不踏實,疑心窗戶沒有關,疑心水漫進來淹沒整個屋子。又一個響雷砸下來,他被噩夢驚醒,爬起來去關窗。
窗戶關得嚴嚴實實,他推開門,樓上樓下漆黑一片。臨睡前是他關的燈,說明母親沒有趁他睡着又再起來開燈。
周引稍微放下心來,他摸黑下樓去廚房倒水喝,沒走幾步,突如其來的閃電照亮大半個屋子。伴随響徹天地的驚雷,周引手裡的玻璃杯哐當一聲掉地上,他看到母親就坐在沙發上,本就蒼白的臉色在黑夜裡尤為白慘慘。
慢慢靠近母親,走到跟前才看清她臉上的淚痕。
母親哽咽着對他說,燈不亮了,屋子太黑了,你父親回來是會生氣的。
那一瞬間周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酸楚梗在喉嚨,他後悔極了,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回想起往事讓周引心裡一沉,他給母親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走出卧室。
折騰了一天,洗完澡躺在床上周引才想起忘了擦藥。痛的位置還是隐隐作痛,他藉由讓自己快速入睡來忽略疼痛。
睡着後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兒夢到母親對他說爸爸要來了,他從清晨等到日落,仍沒見着那位陌生的父親。一會兒夢回小時候,好像的确有那麼一個高大的身影牽着他的手,一旁的母親笑容溫婉動人。
早上醒來心底怅然若失,周引想了很久,發覺已鮮少見到母親開懷的笑。
出遊的同學今晚返校,提前回來的他多出一天空閑時間。周引決定利用這天去鄰市看房子,他想搬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母親始終不同意。
出門前周引再次征詢了母親的意見,盡管早有預料,但又一次得到否定答複還是忍不住感到沮喪。
跟房産中介約的十一點,周引十點半到了,沒等幾分鐘就有人帶他去看房。接到李擎的電話是在去看第二套房子的路上,中介領着他走進狹窄的小巷子,他想開口阻止,這跟他提的租房要求相去十萬八千裡。
李擎的電話不湊巧地打過來,周引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那邊不知信号不好還是别的原因,沙沙聲遖颩喥徦持續了十幾秒。
挂斷電話後中介已經走到樓下,沒用鑰匙,直接蠻力一拉打開了樓下大門。中介沖他笑得客氣,幾步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鈕用手擋着電梯門,周引沒轍,隻得進了電梯。
中介按下最頂層的按鍵,磨損嚴重的樓層鍵和時閃時滅的指示燈昭示電梯年久失修,周引分神去看牆上的檢修表,手機鈴聲響了,屏幕閃爍着李擎的名字。
“喂,我是李擎。”
“我知道,找我什麼事?”
李擎問了一句他的傷怎麼樣了,電話那頭立即一片雜音,很快什麼也聽不見。周引歎了歎氣,挂了電話轉而給李擎發信息。
“我在外面,信号不太好,找我有什麼事?”
李擎回複得很迅速:“下午我們就回去了,你家在哪,我把你的背包送過去?”
周引一邊摁着手機,順便瞥了眼樓層指示燈,這趟電梯上行得異常緩慢,幾分鐘過去了才上到五樓。他想抱怨幾句,忽然發現一路上都熱情至極的中介,從進到電梯就再沒有說過話。
電梯陷入詭異的安靜,中介站在左前方的角落,垂着手一動不動。周引從他僵直的腰闆覺察出了幾分怪異。屏幕停留在他跟李擎的聊天頁面,他删去已輸入的内容,屏住呼吸在編輯框快速鍵入文字。
“我在外面看房,帶我去看房的中介有點奇怪,我說不上來。”
電梯升到八樓,電梯門開了一次,拎着一桶被子的阿姨走進來,沒按任何樓層。周引料想對方也去同一樓層,略微松了口氣,手機有新信息進來,李擎問他人在哪。
周引發送了地址,他補充了一句,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李擎的回複愈發簡短,消息接二連三彈出來,你一個人嗎?馬上離開,找個借口,從電梯出來,我給你報警?
周引回了不用,李擎分外堅持,告誡他感覺不對勁就要跑。
正猶豫着,阿姨搭讪道:“你們看着面生,來找人的?”
“來看房的。”周引搶先回答,緊接着阿姨的話讓他汗毛都豎起來,“看什麼房?沒聽說這裡有人要賣房啊。”
“是租房。”
“租房?租房你們按20樓幹什麼,那是天台。”
“按錯了。”
中介說了進電梯後的第一句話,按下19樓按鍵後,他回頭看了周引一眼。那一眼陰恻難言,和進電梯前谄媚的樣子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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