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聽着他浩氣長歎,心下感歎:看着隻是個年輕俊朗的小哥,倒别有一番磊浪胸懷。隻是不知,他昨日陡然重病,也不知眼下可否吹得冷風?
老船工喚道:“年輕公子,外頭水氣塌的涼,你昨日才遭了大罪,先去艙裡暖暖吧。”
黑衣青年朝他朗聲一笑:“謝老哥哥關懷,已無大事!”
另一位高個偏瘦的清秀少年自艙中走出,手中捧着折疊整齊的大紅披風,立于青年身後,輕聲說:“将……黑風公子,披風為您拿來了。”
常歌信手抓了大紅披風,将手一甩披于肩上。他擡頭望了望四周景緻,向老船工請教道:
“老哥哥,前方可是夷陵?”
老船工笑道:“這位公子,前方是夷陵。‘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說的就是此地。”
常歌贊同,說:“大江東去,一路奇峰險峻,到此轉為和緩,确為鬼斧神工。”
“公子,北方人士吧!”
“老哥哥如何得知?”
老船夫呵呵一笑,說道:“這大江,益州人稱川江、荊州人稱荊江、吳國人稱揚子江,還有些更西邊的族裔稱之為通天河,甚少聽到有人喚起‘大江’。”
常歌供認不諱:“老哥哥灼見,我在長安長大。”
“長安?原來是京城來的公子,怪不得氣度不凡!公子來我荊楚之地,雖不比長安富麗繁華,但一路上這山川磅礴,應是不遜于秦嶺大河之姿。隻是……去哪裡都不要去那‘西陵猴溪’,上下桃坪盡是猴子,還蔓延到了官道旁,着實有些潑皮。”
“西陵猴溪?”這四個字引起了常歌的注意,他默默在心中反複念了幾次,意圖記住。
常歌贊同,但思緒卻伴着這壯美景色飄向了遠方,他輕聲說:“無論西陵大江抑或是秦嶺大河。山河壯美,卻疲于連年征戰;家國仍在,卻破于裂地争霸……”
老船夫歎氣道:“公子所言不虛啊。現如今,這戰火已燒到了巴東、建平,不知這夷陵還能甯靜幾時……”
常歌被老船夫無意中的一句話說中心事,低頭沉默不語。
祝如歌輕聲勸道:“公子,外面冷,昨日才好,先進艙裡暖暖吧。”
常歌應允,攬着如歌後心一道進了船艙。
船艙内。
常歌坐在一側,祝如歌取出了一個銅懷爐。這懷爐還是上船之時籠的,以厚厚的棉罩圍着,現下隻留着些淡淡的餘溫。
祝如歌将這不甚溫熱的懷爐遞予常歌,悄聲說道:“将軍先暖暖吧,昨日才又毒發,出去又吹了風,别再難受了。”
常歌倒是不以為然,捧了懷爐,雙手在懷爐上搓了搓,問道:“路上流向地形,記得幾成?”
祝如歌頗為為難地回憶了一番,除了大緻流向和知名山峰之外一無所獲。他頗有些愧疚地說:“對不住将軍,一路上山峰相連、峽谷相接,我着實有些分不清。腦中隻記了些出名的九畹溪、明月峽、鳳凰山……”
常歌将他頭一揉,笑道:“說的全是大江名勝,淨想着玩兒了吧。”
祝如歌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将軍,什麼時候夷陵勝了,将軍能不能帶我來此,好好遊曆一番?”
“好。”
常歌答得毫不猶豫。
他接着說道:“咱們回去走陸路,你再着意好好記記地勢。”
“地勢我看過地圖,倒是大緻記得些許。”祝如歌邊回憶邊說道,“南岸多山,過九畹溪之後,自紅岩尖、四名山一代開始,綿亘蜿蜒、盡是山脈,直到夷陵鳴翠谷為止。北岸也多山,但有官道,而且過了西陵峽後地勢平緩,夷陵便在此處河谷平原之中,依山傍水、城周一片坦途。”
說完,他頗有些焦躁起來:“将軍,如此一來,豈不是我們連個紮營之地都沒有?倘若紮在北岸河谷,定會被發現;紮于山林之中,人數有限、又多有不便。紮于南岸河谷,又有渡江之虞……将軍,這仗可該如何是好?”
常歌朝他一笑:“所以,此戰,非得智将猛将配合、方才可取。何況,我們還有第三路奇兵,助我們一臂之力。”
見祝如歌依舊一臉不解,他低聲說:“陸路上同你詳叙,此處仍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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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
江陵城。
歸心舊居。此處本是荊州太常府,自從邀了山河先生司太常後,他嫌“太常府”三字過于流俗,改稱“歸心舊居”。
同荊州一貫風流韻緻的廳閣偏好不同,此處宅邸古樸甯靜,主屋乃一素色歇山頂建築。庭内不植花朵,盡是斑竹勁松,淩霜寒梅。
眼下,一位小厮正搬着一大堆竹簡古籍,搖搖晃晃地往書齋走去。小厮将古籍抱了個滿懷,極多極重的竹簡掩了他的半張臉。他從一側歪出腦袋來,書卷遮擋地他隻能勉強看清一小片地面,半是猜測半是摸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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