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到了我,背着袋子朝我走過來,把那袋子往我面前一放。”
袋口沒有被紮住,結成球狀的蠶絲淩亂地擠滿了袋子,還有的順着袋子上的破洞滾了出來。
他還記得李壯哥當時對他說:“快走,這洞穴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說着就抓起袋子往身後背。鐵牛這才注意到李壯哥臉上有幾道血痕,臉也因為在寒冷裡呆了太長時間被凍的青紫。但是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誰知第二天,李壯哥就一病不醒了。他們兄弟幾個特意請了商隊的随醫給他診治,那郎中說是風寒之症,回去養幾天就好了。可是從回來的路上到如今,李壯哥還沒有好轉。
他幾次存了探望的心思,但是都被李伯擋在外面,說是什麼風寒之症,萬一傳染給了自己,再禍及妻兒,就得不償失了,于是他很聽勸地沒有去觀望。
“你們剛從李哥家出來,他怎麼樣了。”鐵牛擡起頭問道。
連椒椒寬慰道:“隻是風寒,不至于要人性命,但是現在還沒醒。”鐵牛低聲倒:“那就好,那就還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衛如衡開口道:“你剛才說的那蠶絲,帶回來了嗎?”
此言一出,鐵牛後悔不已,自己怎麼就把那個蠶絲說了出來,萬一這倆人也看了這價值連城的寶物,自己豈不是白白辜負了李哥的一番辛苦。
他還是老實答道:“我按照李哥的吩咐,将蠶絲裝到藏着馬糧的袋子裡,偷偷帶了回來,我覺得那黑衣男子應該也是盯上了我這蠶絲……”
空氣寂靜了半響,鐵牛忙叫道:“你們不會也盯上了我這蠶絲了吧?我告訴你,雖然這東西很寶貴,但是我是幫助李哥保管的,等李哥醒來後我還要交換給他,這是李哥拼命得來的,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東西藏在什麼地方的。”他說到後面很激動,臉上的憤怒扯得腦袋後面的大包也生疼,反而有些呲牙咧嘴的滑稽樣。
連椒椒忍俊不禁,笑着調侃:“鐵牛大哥,你人還挺仗義。”
這下反而是鐵牛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那黑衣人并沒有被抓到,如果他盯上了你的東西,肯定還會折返回來,你李壯哥的東西還是保不住。”衛如衡的聲音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甚至有些冷漠的一針見血,“而且,你還有妻兒,如果那個人用妻兒威脅你,你能夠保證她們不受一絲傷害和驚吓嗎?”
鐵牛呆怔了,他确實沒有想到這一層,一開始隻是想要跟着李壯哥發點小财,讓自己這個小家的生活好一點,後來出于兄弟情誼幫李哥保管,哪裡想到如今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這時床上的那嬰兒也驚醒過來,哇哇哇大哭起來,驚醒了原本昏迷着的婦人,鐵牛趕忙奔到床前,緊緊握住那婦人的手,柔聲道:“蓮妹,你怎麼樣?”
“我沒事,鐵牛哥,孩子沒事。現在幾時了?我本來隻是休息一小會,院子裡的活計我還沒有做完。”她也柔聲細語回道,但是轉頭就瞥見了連椒椒和衛如衡二人,低聲問着:“那二人是誰呀?怎麼到裡屋來了?”
鐵牛拍拍她的手背:“無事,你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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