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延仕淡漠地說:“祝镕擅離職守,已經被罷免了禁軍統領,至于勝親王,朝廷向來對他有所提防,最好是太平無事,不然祝镕和平理,還會被扣上謀逆之罪。”
韻之抑制不住地顫抖:“你都算到了?”
闵延仕說:“你們家的事,我算了很久,但我沒算到你。韻之,不論我對公爵府如何,不論祝镕最後是什麼下場,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沒有欺騙你。”
“我不稀罕,我也要不起。”韻之說,“就算我爹和大伯罪有應得,可我隻要一想到,年邁的祖母要遭受牢獄之災,我還在襁褓裡的弟弟往後要住進潮濕陰暗的牢房,我的小侄子小侄女會天天吃不飽擔驚受怕,你說,你對我那點可悲的感情,還有什麼意義?闵延仕,是我瞎了眼,蒙了心。”
闵延仕沉沉一歎:“你想說什麼,我不介意,但事情我還是會做,我無愧天地。”
韻之痛苦地說:“無愧天地……”
闵延仕低下頭,發現韻之光着腳,雖然這屋子裡燒得暖如三春,可冬日畢竟是冬日,闵延仕走上前,要攙扶她回床上去。
韻之猛地推開他:“别碰我,我現在就走,我要回家公爵府,就算坐牢,我也要陪着奶奶。”
她開始找衣裳,喊绯彤來幫她,闵延仕卻又命绯彤退下,對韻之道:“你最好想清楚,真的要回去嗎?”
韻之不理睬他,胡亂打包了幾件衣裳,裹上風衣,顧不得梳頭上妝,一切都無所謂了,轉身就往門外走。
闵延仕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回去,就和他們一樣被限制了自由,留在這裡,之後若有什麼事,你還能周全打點,你考慮清楚。”
韻之愣住,再挪不動腳步。
闵延仕順勢取下了她的包袱,解開她的風衣,說道:“冷靜一下,我該做的事,絕不會動搖,但我也不會阻攔你為家人周全,之後不論是打點獄卒,還是其他的事,隻要不出格,我都不會阻攔你。”
韻之的确冷靜了,雖然家中世交頗多,可現在家族遭難,一切尚無定數,真正能雪中送炭的又有多少。
既然大伯父原先的結交,都是錢權之利,如今什麼都沒了,人家能不落井下石,已是仁至義盡。
不該去指望别人,也不該苛責他們,誰不想安穩度日,誰不願明哲保身,眼下自己若也搭進去,就連給三哥送信的人都沒了。
“休息吧,我還有公文要寫。”闵延仕說,“事已至此,但願皇上和朝廷,能從輕發落,罪不及家人。”
韻之什麼話都沒說,闵延仕輕輕一歎,将東西放下,轉身走出去了。
好半天,绯彤才進來,喊了聲“小姐”,就忍不住掉眼淚。
“你别哭,現在哭,所有人都會笑話我們。”韻之說,“我馬上給哥哥寫信,讓他回來想辦法。”
绯彤說:“可現在大軍還在路上,您的信要往哪裡送呢,您知道三公子在哪裡嗎?”
韻之含淚:“那就送去贊西邊境,總能找到他。”
绯彤說:“那麼遠的路,怕是信送到了,老太太夫人們……都、都進大牢了。”
韻之重重地坐下,她實在沒法子了,她該怎麼辦。
绯彤提醒道:“我們去找慕公子?找舅老爺?”
韻之說:“開疆哥哥或許還能商量,我舅舅家你就别指望了,他們一定是最先撇開關系的,姜家的人都勢利得很。”
绯彤又問:“那皇後娘娘呢,我們進宮去求皇後娘娘。”
韻之搖頭:“我要是大伯母生的,興許還有臉面去求,我算什麼呢?别想了,绯彤,這時候誰也靠不住的,我們隻能靠自己。”
夜色漸深,本該萬籁俱寂,京城裡卻是人心難安,忠國公府一朝落難,平日裡與公爵府往來密切的人家,皆是惶恐忐忑,不知自家會遭受何種牽連。
而祝镕和扶意,走了一天的馬車,已經離家很遠很遠。
但即便一整日的行程,他們還是被勝親王的隊伍落下了,好在祝镕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沖鋒将領,于是商議決定,祝镕帶着扶意慢慢地往邊境走,順便為王爺打探後方京城的消息。
這會兒,夫妻倆在一處村莊落腳,接納他們的一對老夫妻,慈眉善目,騰出一間屋子,還熱情地為他們燒了炕。
但扶意有身孕,不宜睡熱炕頭,祝镕隻能自己去撤了火,再回來時,臉上不知幾時抹的炭黑,花貓兒似的,扶意一見就笑了。
祝镕皺眉,在水盆裡照了照,再看扶意一臉壞笑,便伸手來抹她的臉。
扶意急了:“做什麼呀,真是,我才洗的臉。”
祝镕不舍得鬧她,自行洗手洗臉,将小爐子上煮開的水倒入碗中燙洗了幾遍,才倒了一碗水遞給扶意,說:“吹一吹再喝,别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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