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然看他一眼,不隻是信他還是不信他,片刻後她轉身向府中走去,她的聲音很輕,“随我過來吧。”
溫華年房中。
宋白診斷之後,從裡間出來走到庭室,用溫華年聽不到的音量和江自然說,“是肺痨。”
江自然點頭,她急于知曉答案,直接問道,“可有辦法診治?”
江自然的目光殷切,迎着這樣的目光,宋白輕輕點頭,“有。”
說來這世間的世事真是巧合,他父親宋量一生緻力于研制肺痨未果,便把這份重擔強制性地壓在他的子女身上,到最後弄得個妻離子散,骨肉分離。
可也是為了還宋量的一份恩情,宋白在梁神醫那裡學習醫術期間研究出來醫治肺痨的法子還給宋量。不曾想,這竟不僅僅是報了宋量的恩情,或許還能救江夫人一命。
一瞬間,他竟不知道該繼續恨宋量的強硬還是該感謝宋量的強硬。他在心底苦笑,人間事,果真逃不過一個世事難料。
江自然的眼中神采複又出現,“當真?”
她仿佛不敢置信,直到看見宋白再次點頭。
宋白道,“雖然有法子醫治,但這法子因人而異,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江夫人的病,隻能盡力一試。”
“最差的情況是什麼?”江自然問。
“即便是最差,大約也能延長十數年的性命。”
“可會疼?”
宋白搖頭苦笑,“生病哪有不疼,我隻能盡量将江夫人的疼痛減至十之三四。”
這已是時下最好的結果,能拖延就好,不那麼疼就好,說不定,運氣再好一些她娘可以全被治愈也說不一定。
江自然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她點頭,“好,我娘的病有勞宋大人,稍後我派人将酬金送到府上。”
宋白見到江自然的笑容方覺輕松,便聽到她疏離的話,“我不要你的酬金。”他說。
“别,”江自然道,“宋大人,别拒絕,我能給的起的,隻有酬金了。”
她沖宋白笑笑,臉色蒼白,宋白一時竟分辨不出那笑容裡面是難過還是歡欣。她又道,“有勞宋大人。”
宋白不說話了,江自然頓了頓,擡頭看向窗外夜色,“今夜不早了,我送大人出府。”
宋白沒動,“你的傷,我重新為你包紮一下吧。”
若卿包紮地雖然小心,但到底沒做過這種事,白布毛毛躁躁地纏繞在脖頸上,仿佛一棵原本風華無雙的樹,纏了一圈不怎麼好看的藤曼。
江自然怔了片時,随即很快反應過來,她沖宋白搖搖頭,“謝謝,但不必了。”
踏着一地月光,她和宋白一前一後,向清涼夜色燈火明滅中走去,将宋白送出門,她沖宋白點頭,“一路平安。”
說完,她踩着石闆上的零碎孤影走進被深夜包圍的江府中。宋白看着她的背景,有些話想問出口,想問她和周薄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和周薄共乘一輛馬車,又為什麼送周薄回家,但這些他全部沒有說。
他遙望那抹越發不真切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一種亘古而來的寂寥,從遠方,從明月,從屋頂,從漆黑夜色中如同千尺高的滔天海浪向他席卷而來,也向江自然席卷而去。
巨浪将他和江自然隔絕在江府内外,江自然的身影逐漸消隐在黑夜中,他恍然覺得,是那黑夜吞吃了江自然。
“攔住公子!”
随着一聲高喝落下,滿院的侍衛聞聲而動。黑影交錯,數人過招,最後中間的那位深藍色衣衫的公子還是被這滿滿一院子的侍衛扣下。
他的手臂被反絞,一條膝蓋緊貼着地面單膝跪下。他看向扣押他的侍衛,侍衛噤若寒蟬,手下的勁兒卻是半分不敢松。
一個穿着便利騎馬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氣得吹胡子瞪眼,他的聲音高亢且帶着威嚴,“你看青玄做什麼,嗯?你看他他就敢放你走了?!”
被押着的藍衫公子不說話,中年男子又道,“别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要去哪兒,去找江自然?你去找那江家的小姐做什麼,為了報那十多年前的恩情?廖芳亭,我今兒還就告訴你,人家自己都不見得記得這麼個事!你巴巴地湊上去,”
中年男子喘了口氣繼續道,“知不知道背後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父親手握兵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奪走!有多少人想讓我們廖家消失于世!你今日去,明天早朝上就有人說廖家與太子黨合污,皇帝一道旨意,不止你的恩情報不了,廖們全家,我,你父親,這院子裡的将士,全都得為你陪葬!!!”
廖芳亭卻猛地擡起頭,仰頭直視面前的中年人,“那我也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中年男子截過去,他的聲音裡滿是憤怒,“你不能什麼?不能置她于不顧?!那我問你,你就能置我于不顧,置你父親于不顧,置廖家于不顧,置這滿院的将士于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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