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沒忍住:“我往返北京的航空裡程足夠兌換幾張機票,你說我想不想你?”
基本上一有三天及三天以上連在一起的空閑時間,易時就不辭辛苦地在飛機上往返三十多個小時。
賀昭喝多了和生病了一個樣,任性,得理不饒人,覺得易時的語氣兇,不糾結想不想了,委屈地說:“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自易時真的出國後,他再沒提過不想出國,哪怕再累,再想賀昭,也隻字不提。
賀昭在很想念易時,想得有些受不了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怪自己,為什麼當初一定要易時出國?太難熬了。
但易時從來沒說過。
他太厲害了。
易時被醉漢磨得失去耐心,直接說:“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我工作可努力了,等你回來,說不定可以買房了,不過不是北京,是我們家那裡,寫你的名字。”賀昭貼着手機說話。
“我稀罕你的房?”易時問。
“你就委屈一下,稀罕稀罕?”賀昭笑了笑,嗓音懶散。
“房就算了,我比較稀罕人。”易時說。
“房是你的,人當然也是你的啊。”賀昭說。
沉默了一會兒,易時說:“以後,别讓我走了。”
“再也不會了。”賀昭承諾,“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當一個二十四孝男朋友。”
易時很輕地嗤了一聲:“你别煩人就行了。”
“我怎麼煩人了?”賀昭也不生氣,慢吞吞拉着嗓音說,“我怎麼覺得有人挺喜歡我煩他的?”
易時沒否認,聽賀昭聲音困得眼睛要合上了,低聲說:“少喝點酒。”
“我本來就很少喝,今天是和胖子、林茂修他們喝的,胖子來北京出差啦。”賀昭真的合上了眼睛,越說聲音越低。
羅浩畢業後按照他母後的旨意回去考了公務員,現在在稅務局上班,這幾天來北京學習,正好找機會和賀昭、林茂修他們聚了聚。安泊林在北京一家醫院實習,林茂修這個名牌大學生倒是逍遙自在,在一家書店找了份閑散的工作,美名曰視察書店市場,為開書店奠定基石。
賀昭以為大學四年已經快得像刮過一陣風,沒想到工作之後歲月如車輪,毫不留情地碾過一切,不留痕迹。
林茂修的書店開在一所高中附近,賀昭開車去接他,車輛在擁擠路段極為緩慢地挪動,車窗外的人行道走過三三兩兩穿着校服的學生。
這人行道和賀昭以前從家裡到六中的一段長街有些相似,同樣頭頂繁茂的枝丫,下了雨,時不時會有大滴的雨珠砸落。
賀昭手指輕輕敲着方向盤,有幾分失神。
走過長街便是一個坡彎,時常有騎着自行車的少年不要命地往下俯沖,順着坡彎往下再拐一個彎,是一段到了冬天會風很大的區域,時常把人吹得七零八落,再往前幾百米,拐個小彎就是朱陳村,他的家,他和易時的家。
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他和易時往返走過一千多次。
從帶易時去看房的那個雨夜,走過夏天,走過秋天,走過冬天,又走回夏天。在一個夏季末,他們一起拖着行李離開了那兒,奔赴遠方。那裡的每一棵樹,每一盞路燈都是見證。
車被堵住了,賀昭摸出手機對着窗外拍了幾張照片。
原本他想把照片發給易時,但看着照片他又覺得不像了,樹的品種不同,那條長街的樹更高大更開闊,這兒的樹整整齊齊千篇一律。
之後賀昭便把這事忘記了,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手機摔壞了,換了新手機,從雲端下載回之前的照片,他又看到了這幾張照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因為這幾眼,他第一次夢見了高中。
沒有什麼很連貫的情節,但有很清晰的人。
他夢見了在高中的課堂,穿着校服的易時就坐在他左手邊,微微垂眼,握着筆奮筆疾書。一陣風從外面吹進來,揚起了窗簾,陽光投了進來,打在易時的臉上,連長長的睫毛都鍍上淺金色。忽然,修長的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易時擡眼看他:“發什麼呆?”
他還夢見在七樓的書桌前,易時不耐煩卻又極有耐心地跟他講題,他們靠得很近,近得他可以聞到易時身上的味道。嗅覺或許是人身上最靈敏、記憶最深的知覺,他能迅速辨認出愛人身上的味道,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能意識到熟悉。即便是在夢裡,他也清晰記得這味道,熟悉得他想流眼淚。
最後一個場景就是那一條長街,陽光鮮亮明麗,易時穿着寬大的校服走在前面,背影又高又瘦帶着那個年紀特有的骨骼分明,頭也不回往前面走去。
要去哪兒啊?為什麼不回頭等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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