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在師父結束之後為患者做後續處理,整理衣物等等,簡單的擦工作,确實作為護理的一項要職。小櫻從立志成為一個醫療忍者的那天,就從未小看過任何一項工作。而在剛剛目睹了師父的治療過程,饒是看的太多的小櫻也是有些揪心。
藥物作用在體内發生異變的痛苦,小櫻作為醫者嘗試過這種痛苦,那苦痛可以說讓人肝腸寸斷,而種種數據表明,這個名為夜無北的女人已經不止一次進行過這種嘗試了。從這一方面來講,小櫻有了敬畏,那足以讓她哀嚎出聲甚至是放棄生命的痛苦,被眼前的人一聲不吭的吞了下來。
不是誰都能忍受極端治療的痛苦,這種方法,非人所能承受。
如此所想,小櫻整理着因為忍耐疼痛而有些淩亂的衣襟,不說衣物濕透,卻也是半濕。小櫻取出一早準備的病服,擱置在一邊,也将一早就準備好的熱毛巾搭在床頭。伸手解開半濕的衣物,露出來的不是意料之中的皮膚,是猙獰的不知道因何而留的傷疤。
很醜陋,醜陋的隻是看一眼就會惡心的想吐,醜陋到作為一個女人本該傲人的地方有着明顯的殘缺,醜陋到讓小櫻不得不退後一步捂住嘴巴才能壓制住嘔吐的欲望,可是即便如此也沒能制止住明顯的幹嘔。
少許時間之後,小櫻擦去那些因為幹嘔而擠出來的‘生理淚水’,強行忍耐再度上前,她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那具過于醜陋不堪的身體,這确實是成功了,卻也是失敗了,因為接下來的圍巾之下是象征着身份的低下烙印。
就在脖頸右側,在那遍布的疤痕之下,是用烙鐵烙出來的痕迹,像是某種量産肉類農場裡為牲畜印下符号的東西,小櫻隻在書上見到過這種符号,那書上對這種符号的記載隻有寥寥幾字。
——污穢之物。
非人。
這一次小櫻是真的嘔吐了出來。
她在給一個非人做護理!
她春野櫻竟然給世間最為污穢之物做協助治療!!!
空蕩蕩的胃嘔出了膽汁,是先該擦地還是先該去洗手此時此刻的春野櫻無力思考,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她撐着膝蓋的雙臂有着細微的顫抖,哪怕是極力忍耐也都是無法停止。
“晚了一步麼……”
綱手歎息出聲,踱步趕回卻仍舊晚了一步。并不難理解自己弟子此刻的狼狽姿态,換成任何人或許都會是如此,還沒有尖叫出聲,隻是嘔吐或許就該稱贊其一句耐力不錯了。
翠綠的眼睛飽含淚水,綱手分不清那是生理淚水,還是情緒淚水。她幾步上前,看到了屬于更木北的醜陋身體,惡心感是有,但是不至于如小櫻一般難以承受,即便她容貌依舊,終究也是年過半百,她所見過的遠不止這些。
“小櫻,你先回去休息吧。”
“師,師父你是一直知道這家夥的身份麼?”
聲音帶着少許顫抖,綱手沉默良久之後,拉起了微濕的衣物,遮住了那些醜陋痕迹,也遮住了那屬于非人的烙印。
“我有不得不救她的理由,這家夥……這家夥于這個世界有恩。”
“恩情大到讓您不管不顧全力施救麼?”
小櫻問的極為刻薄。
綱手點頭,承認這一點沒有多難,更何況是在自己弟子的面前,隻是讓她說出來,說給别人聽,綱手怕是做不到的,所以她隻能借着這個機會對弟子承認這被一個非人救過的屈辱事實。
如果沒有更木北,沒有曉,大筒木一族來臨之時,木葉便是滅頂之災,這個世界就是滅頂之災。
“現在的你很難理解吧,明明身份如此地位卻做出了很多人類無法做到事情。”
明明罪名是罄竹難書,死不足惜的萬惡之徒,卻做出了拯救世界的大事兒。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現實就是如此。”
理想是自己所做所為之事兒都是隸屬于正義,都為良善,現實是這世上根本不存良善,為利而驅使,為益而行動。
給更木北治療,或許她五代火影綱手想回饋那幫臭名昭著之徒們唯一能做的事兒,不,應該說是作為一個醫療忍者的綱手,哪怕是作為火影都是不行的。
“是麼。”
小櫻說,她不再幹嘔了,哪怕雙手還有少許的顫抖,但是她拿起了搭在床邊的毛巾,她走上前來,走到了昏迷着的更木北身邊,如往常一樣,揭開有些汗濕的衣襟,擦拭着被汗水遍布的身體。
“小櫻,你不用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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