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古人的詩總是沒有錯的,藍錦在坐上馬車的那一刻,外面那淅瀝瀝的小雨就沒有停止過。
藍錦看着自己手邊的兩壺清酒和一個食盒,面上帶了幾分坦然的笑,想來那老頭子應該會喜歡的吧?
馬車緩緩地前行,很快就到了山腳下。冬桑将早已事先準備好的油紙傘打開,說道,“主子,今天天氣涼,您确定要從山腳下一直走上去嗎?”
藍錦掂着東西從馬車裡走了出來,看着這早已霧氣騰騰的山林,說道,“幸虧我們提前了幾日往這邊來,不然沒準還趕不到呢!”
藍錦走下了馬車,說道,“今日時間尚早,走一走也是無妨的!”
冬桑點了點頭,主子已經下定決心了,自己自然是改變不了什麼了!接連不斷的雨滴落在青翠的葉子上,奏響了獨有的樂章,為本就靜谧的山林增添了幾分别樣的氣質。
鳥兒瑟縮在巢中,閉上了疲倦的眼睛,任由雨水沖刷着自己。兩道身影順着青石闆路,往山頂的方向走去。
在這如畫的仙境中,沒有人忍心去打破這難得的甯靜。雨水毫不留情地落下,在青石闆路上濺起一個個微小的水花。
兩人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已經登上到了山頂。藍錦接過油紙傘,說道,“去找人搬兩個椅子和一個桌子來,咱們兩人趁着這清明,陪師父一起吃頓飯吧!”
冬桑沒有拒絕,接過暗衛遞過來的傘就去找椅子和桌子了。藍錦則是獨自一人,繼續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藍錦穿着的是月白色的衣袍,滿頭秀發,隻簡單地用一根簪子固定,就連手中的油紙傘也是純白色的,這樣的裝扮倒是,讓藍錦手中的兩壺酒和食盒顯得格外突兀。
很快藍錦就來到了冬貞的墓前,藍錦就這樣安靜地站立在墓碑前,讓雨水的喧嚣,代替自己說話,直到冬桑回來,藍錦這才回過神。
藍錦幫着冬桑将東西擺好,兩人在墓碑前坐了下來,冬桑看着頭頂的龐然大物的油紙傘,還是主子有先見之明啊!讓做了這麼大的一把傘,要不然她們兩人早就被淋成落湯雞了!
藍錦觀察了四周,還是沒有看到冬貞的身影,他将酒從壺中分别倒入了三個杯子中。站起身,對着冬貞的墓碑每鞠一躬,就會倒下一杯酒,直到三杯酒全部倒在地上,雨水和着酒水的芳香在泥土中飄出。
藍錦再一次将酒杯滿上,遞到了冬桑面前,冬桑也學着藍錦的樣子敬了三杯酒。冬桑将三個酒杯全部滿上,将其中一杯遞給了藍錦,一個放在對着墓碑的地方,一個放到了自己面前。
兩人都是十分有默契地沒有說話,吃着盤子中的菜,聽着一旁的雨聲。最後兩人一齊,将杯中的一飲而盡。
藍錦站起身,說道,“老頭,我也來看過你了,和你一起吃了飯,你可得記好了!”
冬桑将東西收拾好以後,将酒放到了墓碑前,說道,“師父,這杯酒就留下了,您慢慢喝!”
冬桑和藍錦并行離開,冬貞的身影,卻出現在了墓碑旁注視着二人,冬貞小聲地說道,“丫頭,快想起來吧!你該回來了!老頭我一個人挺無聊的!”
說完這些,冬貞拿起了一旁的酒杯,絲毫不介意裡面混了雨水,一仰頭就将酒水喝了下去。冬貞帶着酒杯,一起消失不見了!
北冥邪塵的身影輕倚在一支竹子上,任憑雨水打濕了自己的發鬓,直到藍錦離開,他才往着藍錦的方向走去。
也許是有了雨水的滋潤,在北冥邪塵之前依着的那支竹子,連帶着藍錦路過時碰到的竹子,都相繼開花,一簇簇白色絮狀物般的嬌嫩花穗舒展開來,其中又包含着白色花絲和一個個米粒大小的顆粒,給人一種淡雅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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