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道:&ldo;正好,之前在杭州,那位月芹仙姑曾給我一件信物……&rdo;綠琉截斷她的話:&ldo;郡主,此事待到聖壇之後再說罷。&rdo;杜小曼點了點頭。走出房間,月色正好。杜小曼擡頭看了看天,她一直很喜歡月亮,可現在月亮讓她有點發怵。綠琉在她身後低聲吩咐:&ldo;好生處置此處。&rdo;那三名少女應喏:&ldo;請琉璃使姐姐放心。&rdo;琉璃使,職位不錯啊。綠琉是唐晉媗從娘家帶到慕王府的丫鬟,家養長大,那麼,她是怎麼加入月聖門的?是先有綠琉,後有琉璃使,還是先有琉璃使,後有綠琉,或者這個綠琉也早已不是真正的綠琉?長長的陰影逼近,綠琉在杜小曼身邊輕聲說:&ldo;郡主,走吧。&rdo;走出小院,門外停着一輛馬車,沒有車夫,在銀白的月光中,好像一抹幽魂。綠琉和杜小曼一起上了馬車,車廂漆黑,綠琉沒有點燈,杜小曼摸索在軟椅上坐下,片刻後,馬車緩緩開始動了。車在夜色中輕快前行,杜小曼跟着車的颠簸微微搖晃,黑暗沉默中,她和綠琉都沒有說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過了許久許久,綠琉才溫聲對杜小曼道:&ldo;郡主可以躺下歇息,等到了地方,奴婢會喚醒郡主。&rdo;杜小曼剛要在心裡嘀咕,我怎麼可能睡着,立刻就發現,這不是問題。她的後頸像被蚊子咬得一樣,微微一麻,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軟軟癱倒。被麻醉,是會變笨的。在同一個晚上,連續被全麻兩次,會不會直接變成癡呆?杜小曼醒來後,揉着疼痛的太陽穴,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繼而,她頓悟,還會思考這個問題,說明沒有癡呆。她敲敲頭殼,轉動幹澀的眼珠。床、帳子、屋子、女人……兩個女人,穿着月聖門統一着裝的女人,一個是綠琉,另一個……不認識。杜小曼張了張嘴,綠琉将一個瓷碗遞到她口邊。杜小曼看了看瓷碗,裡面裝得貌似是水。她抿了一口,發現并不是水,帶着淡淡的甜味,裡面可能還加了薄荷,涼涼的。她心一橫,就喝了下去,現在她被月聖門捏在手心裡,任何掙紮都是徒勞。喝完之後,那股惡心感竟然漸漸淡了,身上也恢複了力氣。綠琉身邊的那個女子嫣然道:&ldo;媗妹妹,很多姊妹都等着見你呢,走吧。&rdo;從前,山裡有個廟。廟裡有……好多……好多……的鮮菇……這是杜小曼對月聖門的觀感。真是……好多……好多……的鮮菇……月聖門的這個窩點應該是在一個山坳裡,四周都是山壁,但地方倒是蠻大的,蓋得好像寺廟或道觀之類的建築。此時此刻,杜小曼就在一間格外寬闊的大殿裡,周圍,好多……好多……的鮮菇……她在心中咆哮,大仙,你們到底要鬧哪樣?那什麼賭局,不應該是老娘和一堆男人的故事嗎?為什麼我會進了個都是女人的邪教啊!這一堆堆的女變态!大殿上首,供着一輪圓圓的大月亮,漆成黃色,三根一人多高的粗香幽幽地燃着。神座下方,剛才和綠琉一起的那個女子面向衆人,噙着微笑,朗聲道:&ldo;妹妹們,我要告訴大家一件喜事,又有一位姊妹,可能要加入我們!雖然現在,她還沒有确定她的心意,可我相信,我們大家會讓她感受到聖教姊妹的友愛!&rdo;杜小曼身邊的鮮菇們齊聲稱喜,洋溢着喜悅的笑容。&ldo;太好了!&rdo;&ldo;歡迎新姊妹!&rdo;……為首的女子在賀喜聲中向杜小曼颔首示意。杜小曼渾身僵硬,被綠琉推着到了神座下,面向衆人。那女子攜起杜小曼的手,拍了拍。&ldo;這位妹妹和我們很多的姊妹一樣,被萬惡的污濁男人所毀,她試圖脫逃,可那些男人仍不肯放過她。但她一直堅強地抗争,從未放棄!她相信女人可以依靠自己!她姓唐,閨名晉媗。她是清齡郡主,更是受盡折辱的慶南王夫人!逃離王府,流落江湖,她又被白麓山莊少主謝況弈始亂終棄,還曾受奸王秦蘭璪的欺騙玩弄!&rdo;杜小曼吓了一跳:&ldo;這個真沒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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