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黎簇便進入了一邊搖頭一邊偷偷睜眼去瞧人的循環中。
“你……醒了……”
男人沉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像一顆炸彈一樣轟然在他耳邊炸開。
這……這是老男人的聲音?
托起不斷搖晃的腦袋,黎簇的眼睛逐漸回到了中年男人身上。
“你……”
黎簇張了張嘴最後隻吐出來一個字,是他,真的是他。
黎簇腦袋一抽,抓起床上的被子往頭上一蓋,用被子将身子裹成了企鵝,露出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偷偷地看着他。
“我……”
吳邪想過無數種他醒過之後自己會與他說的話,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了。
“對不起。”
千言萬語最後到嘴邊,隻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黎簇聽到這句話,裹着被子的身子微微抖了抖,一雙眼睛看着吳邪,并沒有吭聲。
“我……”
這般姿态落入吳邪的眼中,讓他心中隐藏着的感情開始有些破裂。
是他毀了他,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本該好好地複讀去考大學結果卻因遇上了跟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并傾盡一切去幫他。
最後卻是成了這般模樣。
吳邪壓着心頭的苦澀,一雙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他露在外面的頭發,軟乎乎的。
然而黎簇卻在他觸碰的那一刻立即躲開了,這次他沒有露出眼睛看他而是将那雙明澈的眼睛也裹在了被子裡。
就這麼……不想讓我碰嗎?
吳邪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再沒有伸出去第二次。
他知道小孩讨厭自己不想再見到他,可是他還是犯賤地想去看他,想看到他醒來,想看到他重新恢複健健康康的,這些大概也就是他最後的一點野心了吧。
☆、
當吳邪的手第三次伸出去時,原本已經做好再次被躲開準備的吳邪,手卻被面前裹的跟個企鵝一樣的小孩緊緊抱住了。
手心麻麻癢癢的,想是被火燒一樣,讓吳邪既想松開卻又不想松開;想松開,是怕小孩主動放開他,不想松開是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
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頭一次因為被喜歡的人抓了手而臉紅,隻不過他膚色有點偏小麥色小孩有點看不出來。
“你……”
黎簇也是欲言又止,想說的哈明明有一大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
吳邪的手心開始冒汗,再加上語言上的再次阻塞讓他更緊張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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