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奚伏在地上沒有什麼反應,陪在一邊的楊奕就漸漸開始難受了。
——楊奚身上有鮮血漸漸地濡濕出來。
謝青鶴就看着他身上那塊濕潤的血腥逐漸變大,也沒有出言詢問。
楊奕卻不能将之忽視,不得不做出解釋:“紫奴純孝。家母久病不愈,坐卧艱難,紫奴憂心不已,聽聞鄉野偏方,以子股肉做羹能療父母重疾,執意割股奉親……”
謝青鶴不禁笑道:“他是令堂所出?與你同胞親生?”
楊奕也知道這事很荒唐,說起來比較慚愧:“紫奴乃妾母所出,與仆同父不同母。”
謝青鶴不知道這家裡究竟怎麼回事,說不得楊奚就是“純孝”,自願割大腿肉給嫡母治病,擱這裡嗆楊奕也沒什麼意思,他又問了一遍:“人都到齊了嗎?”
楊奕點頭說:“除卻早已夭折的幾個兄弟,仆家中兄弟、堂兄弟,都已在此。”
“行,我先回了。”謝青鶴隻看了看人,說是替青州府求才,也沒有任何試探才華學問的舉動,拍拍屁股站起來也沒有給楊奕任何交代,“這個純孝的楊紫奴,我就帶走了——能帶走吧?”
楊奕除了賠笑之外,還能說什麼?
點頭哈腰的楊奕把弟弟扶起來,叮囑了幾句要懂事效命之類的話,将謝青鶴送到門外。
陳利頗為嫌棄楊奚還在流血的雙腿,跟着上了馬車,扒掉楊奚的褲子替他塗上止血膏,因傷口太大,兩條腿的大腿肉都切了長長一條,陳利帶着的止血膏竟然不夠用。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陳利探出頭去要止血膏,謝青鶴則看着楊奚蒼白的臉,問:“家裡逼你割了大腿肉給母親治病?”
楊奚低頭不語。他不敢承認,也不想否認。
正以為小郎君還要進一步逼問,哪曉得謝青鶴問了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你知不知道有什麼人與春姬關系很好、又前不久才生了個孩子?”
楊奚擡起頭來,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六姐。”
“夫家是?”
“華離。”
謝青鶴點點頭。
他知道春姬抱着的孩子不是她所生,原以為是楊家托孤,來楊家看了一圈也沒看見孩子爹。
是華家的孩子,那就不奇怪了。
第219章大争(31)
春姬帶着孩子住在紫央宮的側殿下處,本是宮人們寝起之地,名義上都在側殿,其實離謝青鶴的居處比較遠,兩邊很難相互攪擾,何況,沒有謝青鶴的主動傳召吩咐,她也不能輕易踏足謝青鶴的居處,當然不可能随時掌握謝青鶴的行蹤。
謝青鶴去楊家逛了一圈,把楊奚帶回别宮安置下,春姬對此一無所知。
又過了兩日,春姬哄睡了孩子,打算将清洗好的尿布放在火盆邊烤幹,聽見有人拍門。
她以為是來給她送小米鮮蔬的從人,随口說:“進來吧,門沒闩。”
“阿姊!”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夏女走了進來,“阿姊!”
春姬聽見她的聲音就蒼白了臉色,回頭看見夏女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冷汗倏地爬了滿臉。她緊張地往夏女背後張望,沒有看見陳家的兵丁衛士,隻有夏女的婆母菅氏與兩個仆婦跟着。
然而,這一切還是讓春姬萬分想不透徹:“你怎麼來了?”
春姬拉着夏女進門,匆忙了菅氏一眼,低聲問道:“怎麼把孩子抱過來了?”
夏女也是強作鎮定的樣子,小聲說:“今日陳家少君親臨家中,垂問衣食營生,又說他獨自在青州安居,讀書玩耍都無人做伴,挑中了華澤、華谷做從人。臨走時又特意問我,是不是與阿姊同出一脈,說阿姊抱了個孩子養着,叫我也把孩子抱來宮中做伴……”
菅氏已經走到了床前,把熟睡的孩子包裹起來,交給仆婦抱起。
春姬則接過夏女抱來的嬰兒,低頭親昵地親了親,說:“也是奇了。安兒與珈兒出生隻差九個時辰,生得也不湊巧,都不曾大辦宴席出入見客,我與你私下換了孩子,自己人也未必看得出端倪。他初來乍到人事不分,怎能知悉此事?”
菅氏上前對春姬深施一禮,夏女與兩個仆婦也跟着屈膝,春姬連忙回拜。
菅氏是華璞的媵妾,其族姐菅夫人就是華璞的妻室,身份與一般妾室不同。她也是夏女夫君華離的生母。那日青州大戰,華璞與華離都在亂陣中失蹤,有人說是逃出去了,也有不少人說他們已經死在了亂陣之中,被砍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喪夫失子雙重打擊之下,菅氏也很憔悴。
饒是如此,菅氏還能保持着世家女子起碼的風度,對春姬表示感謝:“此事雖不能成,還要多謝女郎高義,甘願舍卻嬌兒為我華氏留存一縷血脈。此恩此德,華家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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