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閻荭下令開恩,陳利已經側頭指示,身邊的衛士馬上快步進門,給卞氏找衣服去了。
眼看着鑽進去七八個人,隻有三兩個慢騰騰地拿着披風鬥篷出來,卞氏與幾個年長的女眷披上了禦寒,還有不少年輕小媳婦單衣伶仃地縮着脖子擠成一團,那幾個出來的衛士又鑽了進去,替其他女眷尋找禦寒之物。
——最開始隻有閻荭的人進去搜檢,陳利為了避嫌,并沒有派人同去。
現在翻了半天沒有結果,陳利也要擔心閻荭求成心切往裡邊弄鬼,借着給女眷拿鬥篷的機會,趁勢派人進去盯着閻荭的人手。兩邊互相監看,誰也别糊弄誰。
閻荭明知道陳利派人進門的意圖,他也沒有阻止。他也很奇怪,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搜出奸細?
焦躁的等待中,田文時不時跺跺腳,恨不得把手爐塞腳底下取暖。
又過了片刻。
灰衣人押着一個男子出來,這人滿臉是血,低溫下很快就凝成了冰渣。
被押着蹲在地上的華家人都很吃驚:“辟兒?”“辟郎?”
正是華辟。
華辟在青州府謀了份差事,也是華家除華澤、華谷兩兄弟之外,最親近陳家的子弟。當初安瑩派人來捉拿華家上下,華辟勸說叔伯兄弟不要無謂抵抗,被華家壯漢們打了個頭破血流。這事就讓謝青鶴多看了他一眼。
此後華家籍沒為奴,華辟沒有資格再回青州府當差,也是謝青鶴親自手寫薦書,特許他複職。
“鳳首,此人便是收容奸細的家賊。”押解華辟出來的灰衣人向閻荭禀報,“吾與嫦籽蹲了三個時辰,親見他開門引入奸細,為奸細準備飲食,密談多時。”
閻荭看了田文一眼,問道:“奸細呢?”
灰衣人臉頰微紅,低聲道:“不知屋内是否有暗道,正在搜索。”
田文就不樂意了,反駁道:“這地方原本是驷院排房,華家籍沒之後,青州府搜檢之後,上繳給小郎君,再由小郎君賜予華家栖居。短短一年半的時間,華家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挖出一條暗道?”
華家是有勾結外州攻打青州的前科,謝青鶴也從未深信他們會老實本分,派人盯得很緊。
挖暗道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就算壯勞力足夠,也要顧忌動靜,更大的問題是,挖出暗道之後的殘渣廢土往哪裡堆砌?華家上下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哪可能幹得了這樣的苦活兒?
閻荭盯着華辟看了許久,對田文說:“若許章先生不介意,一同進去看看?”
陳利的人已經進去了,田文對亂糟糟的抄家場面不感興趣。他的目光落在華辟身上,說:“荭郎堅信奸細被此人收留,不如問一問他,奸細究竟去了哪裡。”
閻荭揮了揮手,馬上就有人搬來一張簡易的刑凳,将華辟架了上去,牢牢捆住。
田文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被砸破的額頭,輕輕将他臉上凝結的血渣撇去:“你可自辯。”
“我說是你收容了奸細,你可自辯?”華辟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田文捧着手爐歪在他身邊,就靠在他捆綁着的刑凳上,說:“你們華家已經是喪家之犬,若非小郎君仁慈憐憫,早已族沒。這事上達天聽,鬧到了郎主跟前。你說,誰與你家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冒着觸怒郎主的風險,把腦袋拴在腰帶上也非要誣告你?”
以閻荭的身份,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冒着牽扯小郎君的危險,去陳起跟前告刁狀。
那就證明在華家收容奸細一事上,絕不可能有什麼出入。
華辟絕對不幹淨。
原本田文還指望華辟是無心之失,比如奸細托詞哄騙,華辟大意中計方才收留了她。
然而,華辟張嘴就否認得幹幹淨淨,反駁起來沒有一絲猶豫。那就證明他是心裡有數。他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很清楚這件事的後果,才會這麼堅決且迫不及待地咬死不認。
田文搖搖頭,從華辟身邊讓開,對閻荭微微颔首:“請。”
這就出乎閻荭的意料之外了。他以為田文會處處掣肘。細想起來,田文憑什麼要護着華家呢?或者說,如果華家當真不幹淨,小郎君又憑什麼要護着華家呢?
底下人麻溜地準備刑具,開始拷問華辟。
先用鉗子拔掉手上的指甲。
華辟沒有吭聲,不遠處華家的女眷叢中發出尖叫聲,很快哭成一片。
閻荭在想明白田文此行的真正意圖之後,脊背微微地發寒。田文根本不是來保護華家的,他是來确保小郎君絕不被華家牽扯。正常情況下,小郎君怎麼可能被華家牽扯?陳家唯一的少君,難道會勾結已近末日的外敵造自家親爹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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