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沒當回事,以為母親跟往常一樣隻是單純叫他回那邊兒吃頓飯,他習慣性敷衍說不确定幾點下班,意圖躲過去。
不想唐母的态度與往日判若兩人,不但沒唠叨,還十分嚴肅,對唐謹明顯糊弄自己的說辭充耳不聞,隻“嗯”了幾聲,說:“我在你這兒。”
話雖然沒有明着講,唐謹卻一下了然了,措手不及之餘,心裡很有幾分不講道理地暗罵邢昊宇:叫你瞎嘀咕!你可真他媽是張烏鴉嘴!唐謹下班磨磨蹭蹭地開車回家,一路都在做心理準備,對于即将襲來的各種質問斟酌着措辭,默默拟好應對的腹稿。
掂量了一路,今天的堵車竟一點沒讓他覺得煩躁,恨不得就這麼堵到天亮才好。
可惜事已至此,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他這個大逆不道的露餡兒和尚,總不能永遠不回那間滿是罪證的廟。
進家門的時候,屋裡一派安靜,隻有各個房間的燈明晃晃亮着。
“您最近夠清閑的啊。”
唐謹面色如常地跟母親寒暄,語氣甚至還帶着點慣常的不着調,其實心裡忐忑得很。
上刑場似的,可這一刀早晚得挨,能怎麼辦?硬着頭皮上吧。
唐母坐在沙發上,正臉都懶得給唐謹一個,僅拿眼角餘光冷淡地打量了他幾眼,語氣更加冷淡地問了句:“吃飯了麼?”果然是當媽的,再怎麼一肚子火,也忘不了關心。
“還沒,要不咱一塊出去吃點兒?”唐謹覺得這屋裡的空氣比窗外還冷,簡直要凝固上了,話還沒開始談他都憋悶得想奪門而逃了。
“你先坐下。”
唐母繼續拿眼角餘光瞟了瞟沙發另一角。
唐謹默歎口氣,坐了過去。
他等着母親把所有質問砸向自己,沒想到母親第一句居然是問邢昊宇回來沒有。
“他下禮拜回來。”
“那叫他别回來了。”
“好端端您說這個幹嗎?”唐謹沒料到母親這麼不留情面,開口就是轟人走,心裡一急,人才坐下半分鐘又站了起來。
其實他的意思是有話好好說,别上來就牽扯别人,但唐母沒有心領神會,以為他這副态度是企圖拿裝糊塗來蒙混過關,心裡更是窩火,猛然起身一陣風地去了卧室,不一會兒拿了兩樣東西回來,燙手山芋似的地往茶幾上一甩:“你當你媽真什麼也不懂?!”說着臉色也變了,似乎這“醜事”雖不是她做的,但她替唐謹丢人現眼。
唐謹垂眼一掃,果不其然,母親今天是來家裡找證據的,不過看這意思沒去翻邢昊宇那屋,所以隻找到潤滑液和rush。
沒翻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算是萬幸,隻不過這下唐謹找不到詞兒打馬虎眼了,更不能跟母親解釋他們兩個不是在談戀愛。
唐母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回話,認定唐謹又跟她來沉默對抗那一套,皺眉揭露道:“你别想糊弄我,他要跟你不是一樣的,你不會招他來家裡住。”
唐謹仍不吭聲,唐母知道他等于默認了,咬牙又問:“你跟他是來真的,還是鬧着玩?”“有什麼不一樣?”唐謹低聲含糊了一句。
“你要是跟他鬧着玩,你趕緊讓他走;要是來真的——更得走!上回我就該看出來,我就沒敢往這兒想,這幾天我才琢磨過味兒來。”
唐母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恨恨地隔空點了點唐謹,“你說你!什麼時候添的這毛病?!”唐謹苦笑着想:我從您肚子裡出來的時候恐怕就帶着這毛病了。
但這話他不能說,再怎麼無辜,有些話說出來未免太戳母親的心。
他沉默了一下,坦白道:“我中學就這樣。”
“你從小朋友就多,隔三差五往家帶男同學,我一直就隻當你是人緣好。”
唐母自己跟自己絮叨着,仿佛在埋怨自己這個當媽的沒盡到責任,怎麼就沒早點兒發現孩子的“不正常”。
唐謹心說那些能帶回家的真就隻是哥兒們而已,但他又懶得解釋,因為解釋無用,終究改變不了他喜歡男人的事實。
他不說話,唐母盡量壓着情緒道:“我可還沒跟你爸說,說了他肯定不是我這态度。
我就問問你,你能改了這毛病麼?”“改不了。”
唐謹的消極語氣讓唐母的火氣壓不住了,沒好氣地上前拍了他後背一巴掌:“改不了也得改!”唐謹又不言語了,垂着頭也不動彈。
唐母閉了閉眼,擡手指了指邢昊宇的房間,“就那個……”連“你朋友”都不說了,似乎提一提都是髒了自己的嘴,“你跟他能斷不能斷?”唐謹心裡一沉,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戀人也好,主奴也罷,都不是一個人就能形成的關系,這個“斷”字讓唐謹心裡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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