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詩見佟博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也将閉起了眼睛跟随而下;她已經分不清周圍是什麼狀況,隻覺雙耳中均是“呼呼”吹過的猛烈風聲,意識也已經模糊不清。
“柳姑娘,可還沒到就寝的時辰哦?”柳凝詩突然聽見佟博的聲音傳了過來,緊閉雙眸陡然睜開:“是時候了,快将木珠上方的機關按下。”
“木珠?”柳凝詩在下墜中,右手吃力的摸到了左手腕上的木珠:“嗯?這珠子上方的确有一個細微的機關!”
“噗!”随着柳凝詩按下了機關,木珠之中突然冒出一塊偌大的黑色披風就像一把雨傘一般漂浮在空中,帶着她那嬌軀緩緩落下。
“哇!好美!”柳凝詩耳邊猛灌的風聲瞬間消失了,自上俯瞰而下,一片綠油青蔥,美輪美奂。
“想不到這萬丈深淵居然是一片世外桃源!”距離柳凝詩身前一尺的佟博一樣在半空中搖搖晃晃,還悠閑的開起了玩笑:“柳姑娘風華正茂,還未看遍這大好山河,又怎能輕易就寝。”
“哼!”柳凝詩瞪了佟博一眼,嬌嗔起來:“翔雲哥哥真壞!你早就有所準備,還吓唬凝詩,不理你了。”
“柳姑娘息怒,這中偃珠我也是第一用,心中沒底。”佟博身在半空中,左手抓着偃珠,右手單手向着柳凝詩作揖顯得滑稽之極:“況且這深淵之中情況未明,又怎麼能将話說的太滿?”
“真的?”柳凝詩眨了眨妙目,似乎有點相信佟博的話了:“翔雲哥哥沒騙凝詩?”
“當然是真的拉!”佟博一個勁的點頭:“我也是瞧見這深淵的樣子,才敢與姑娘開玩笑的。”
“哼!”柳凝詩将頭一側,再次嬌嗔起來:“凝詩就暫時相信你吧,不過等出去之後還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佟博聽得柳凝詩的話頭都大了,心道:“不知道這位姑奶奶又想怎麼敲詐我什麼?”
“這個嘛,凝詩還沒想好。”柳凝詩朝着佟博調皮一笑:“等想好了再說吧。”
“哈哈哈!兩個小娃娃還真有膽識,居然能來到老夫的面前。”就在二人距離地面還有兩三丈的時候,密集的水箭射穿了漂浮在半空的黑色披風。
“哎呦!”佟博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狼狽的摔在了地上,壓壞了一大片花花草草。
“翔雲哥哥,你沒事吧。”柳凝詩優雅的落于地上,聽得佟博叫喊,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沒事,就是姿态難看一點。”佟博在柳凝詩的相扶下,緩緩的站起身來,拍了拍沾染的泥土,朝着花草中央的背影拱手笑道:“前輩,晚輩二人叨擾了。”
“十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來到老夫身前。”一個一襲白袍,兩鬓斑白的背影對着佟、柳二人,他就像一個辛勤的園丁,擺弄這那些花花草草:“你們二人下得這萬丈深淵,難道就不怕死嗎?”
“我二人并不畏死,前輩又何苦以死懼之?”佟博微笑着朝白袍背影作揖道:“在下見過生不如死的人何其多也,有時候死亡并不見得是一件壞事,相反倒是一種解脫。”
“小娃娃倒是挺豁達!”白袍背影的聲音完全沒了方才的粗犷,卻多出了一些緩慢與平和:“既然不畏死,又何必抗拒深淵上方的水霧靈者?”
“我二人雖不畏死,卻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佟博與白袍背影針鋒相對,卻又朝着柳凝詩壓低聲音:“柳姑娘,你感覺如何?”
“此人應該就是方才發出聲音的操陣之人。”柳凝詩背在身後的右掌聚滿了藍色的内力,悄悄感知白袍背影的氣息:“他的氣息很奇怪。”
“奇怪在何處?”失去了功力的佟博,無法判斷白袍背影的深淺,可是在他的意識中,卻隐隐感到此人絕不易與。
“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卻滿身是水的氣息。”柳凝詩背後的右掌小幅度的擺動着:“感覺與那些人形水霧沒什麼兩樣。”
白袍背影緩緩轉過身來,佟博與柳凝詩第一次看見了他的真面目;雖滿面風塵,卻不失雍容;兩鬓發白,卻不顯蒼老;氣質讓人折服。
“兩個小娃娃,既然能來到這裡,老夫不妨給你們一個機會。”白袍老人拈着自己的長須:“你們若是能破除此處的陣法,便送你們出領域!不過,你一個女娃娃還帶着一個累贅似乎機會不大。”
“不許你這麼說翔雲哥哥!”柳凝詩被白袍老者一激,拔出龍形匕朝着他一指:“若是取了你的性命不知可否?”
“柳姑娘,不要中了他的激将之法。”佟博右手摁在了柳凝詩的手腕上,又朝着白袍老者笑笑:“前輩說的沒錯,晚輩是累贅了些;不過也妨礙晚輩舍命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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