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第二天,人迹罕至的西峽口突然人增多了起來,這些人一不渡河,二不打魚,看到老灌河沿岸的居民便抓來詢問有沒有發現一具屍體或重傷的人,同樣的問題有的人居然被問了七八次,引得人們惶惶不可終日。
這些人一直忙活到午時依然一無所獲,空對着老灌河發呆。
流淌了千年的老灌河自西峽口向南一路狂奔,大約20公裡流經淅州南鄉郡,這裡河床寬廣,水流變緩,兩岸百草豐茂,蒹葭吐絮,落英缤紛。當地百姓乘坐自制的柳葉舟,穿梭在河道裡割葦,捕魚,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蘆葦叢中,一個小女孩頭頂着雜草探出水面,手中赫然拎着一條三四斤重的的草魚,等上了岸,全身凍的抖成了一團,也顧不得整理身上濕透的衣物,便蹦蹦跳跳朝河岸不遠處一個破落的院子跑去。
剛進院子,小女孩便迫不及待的喊道:“阿翁,阿翁,看我今天捉的魚大不大?”
屋内一蒼老的聲音道:“丫頭,是不是又下河了,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灌河看着平靜,水下暗流卻不少,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阿翁,我沒去深水區,這是在岸邊捉的,你不說他需要補身體嗎,我這就去熬魚湯。”
“你這孩子。”老者無奈道。
小女孩十分熟練的将魚處理幹淨,丢進鍋裡,然後加了兩大瓢水,又費了好半天勁才用火石将柴點燃。
一切收拾妥當,便跑進屋裡。
“阿翁,他醒了嗎?”
“還沒有,傷的有點重,不過還好都不是緻命傷,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捋着胡須道:“對了,那些箭頭和血污之物都處理好了嗎。”
“放心吧阿翁,我跑了很遠的地方深埋了,再靈敏的狗鼻子都休想找到。”
“嗯,這個人還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今天能醒來,就讓他自行離去吧。如果還醒不過來……找個地方直接埋了吧!”
小女孩聞言抓住老者的衣袖搖晃着道:“阿翁,我看着他不像壞人,你救救他吧,不要把他埋了好不好?”
“你這丫頭,都快兩天兩夜了,再醒不過來,跟死了有什麼區别。”老者話音剛落,小女孩突然喊道:
“阿翁,你看他頭在動!”
老者見床上的年輕人,腦袋微微動了幾下,額頭上滿是汗珠,不由得也是一驚。
“好強的求生欲望,看來是要醒過來了!”
“他的嘴在動,是在說話嗎?”小女孩幹脆将耳朵貼到年輕人嘴邊,還是聽不清說些什麼。
床上的年輕人面色時而驚懼,時而和緩,片刻後再次沉睡了過去。
恍惚間,如置身于深深地河水中,無論如何掙紮,依然不斷的向下沉淪,眼見頭上的陽光越來越暗,腳下如同灌了鉛水拉扯着身體墜向無底深淵……
突然,身後伸出一隻慘白的手,衣領被死死抓住,整個身體瞬間被提了起來。
恐怖!忐忑!不安!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轉頭看向身後,不禁驚的張大嘴巴,河水咕噜噜灌進了肚子裡。
整個胸腔如炸了一般疼痛……
奇怪的是身體已經不再沉淪,甚至開始緩慢向水面浮起。
胸腔終于稍稍舒服了一些,睜開眼時那人居然就漂浮在自己眼前。
那是一張絕美的臉,可謂曠世容顔,隻是白的沒有半分血色,讓人看了不寒而栗。齊腰的長發在水中飄散着,每一根都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你是誰?”
“你又是誰?”
女子并未開口,年輕人隻感覺聲音直接出現在了腦子裡。
“我是未來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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