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拍掌之下,幾名奴仆自帳外走進,恭敬将禮物上呈。
“北地天寒,南人體弱,小王備下的第一件禮物,便是這吐蕃羊皮毯,贈予和親使團諸位一人一張,還望衆位披在身上,免得受寒着涼。”顔珲似笑非笑道。
話音落下,陳修遠等一衆副使随從皆是變了臉色。
那純白無雜色的羊羔毛皮毯固然金貴,然而此話卻還有另一層深意,便是牽羊禮。
牽羊禮乃燕人的受降之禮,俘虜赤裸上身,身披羊皮,頸間系繩,被人牽行,意味着如羊一般任人宰割。昔日靖康之亂,徽欽二帝及大宋宗室女眷皆肉袒牽羊,遭受過燕人這般侮辱。
陳修遠慘白着臉色,拱了拱手:“小王爺有心了。”
“哪裡哪裡,”顔珲笑道,“還有第二件禮物,是小王特意送與公主的。聽聞公主不僅美貌過人,更是名動臨安的才女,故而将這盞宮燈奉上,願公主挑燈夜讀之時,光亮可照。”
随着他的言語,奴仆捧着一盞八寶琉璃宮燈上前,精緻玲珑,一時間看不出什麼名堂。
待陳修遠替公主收下宮燈,顔珲才好似剛剛想起來一般,漫不經心補充:“對了,此燈本無甚稀奇,但這燈油卻是十分罕見,宮中稱其為‘松輝油’,數量稀少,還望公主能珍惜以待。”
阿英聞言一驚,陳修遠等人亦是嘩然,使團中有人怒發沖冠,有人掩面而泣,瞬間亂做了一團。
松輝,宋徽,便是指大宋徽宗之意。
徽欽二帝被擄北上之後,囚禁上京,受盡淩辱。紹興五年,徽宗病逝,及至紹興十二年宋燕議和之後,棺椁才運回大宋,葬于永佑陵,入土為安。
然而這些年來坊間一直傳聞,徽宗真正的屍首早被燕人焚燒,煉成了屍油,那運回臨安的棺椁中不過隻有一節枯木罷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自是無人能開棺來驗屍,且燕人野蠻殘暴世人皆知,便有不少人都對這傳聞深信不疑。
此事真假不論,靖康已過百年,眼前這燈中油又怎麼會是當年徽宗屍油,不過是顔珲誅心之舉罷了。陳修遠亦明白此理,雖是氣得渾身發抖,仍是強自鎮定,再次謝恩。
大宋乃是敗軍之将,如今面對此等侮辱奚落,除去唯唯諾諾的應承,又有何辦法?
見陳修遠仍未失态,顔珲冷笑了一聲,悠悠道:“陳侍郎不必着急,小王不會厚此薄彼,這第三份大禮,便是小王特意為陳侍郎準備的。将人帶上來——”
顔珲下令之後,候在外面的仆從即刻帶人入内,那是一行八名年輕女子,環肥燕瘦,各有姿色,衣着輕佻,顯然是姬妾妓子之流。
“長夜漫漫,陳侍郎等人想必思鄉心切,無心睡眠,小王今夜便遣府中這幾位漢地美人為爾等一暖被衾,以解思鄉之苦如何?”
顔珲便揮手:“還不快快拜見過南宋諸位來使!”
衆女聽令,移步上前盈盈下拜。
陳修遠本是不假辭色,可見到為首一粉衫女子起身擡頭後,卻是臉色大變,紅白交加,他顫顫巍巍的擡手指向那女子,張口連話都說不完整:
“你,你——”
那女子看清陳修遠後,亦是如遭雷殛,刹那間潸然淚下,雙唇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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