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晚了嗎?】安利的手突然就軟了一瞬,又回了神,擰緊把,趕了過去。
……
顧念躺在一旁的緩坡下,一動不動,雙手抱着肚子,一棵小樹擋住了她,下面是800米的陡坡。
一輛藍色轎車沖毀了欄杆,車頭冒着煙,完全變形,大半個車身都挂在了懸崖外,山上風大,車子搖搖欲墜。
安利慶幸自己穿了遠動鞋,又堅持鍛煉,沒有弱不禁風,她緊貼着坡,把腿張開,腳掌死死撐住一塊石頭,把顧念小心拽上來,她已經昏迷了有幾處明顯的擦傷,别的傷安利看不出來。
【你能掃描傷勢嗎?】
【抱歉,暫不支持此項服務】
安利把顧念放在車廂,打了電話,大緻說了情況,讓斯諾克找家可信的醫院,火速來。
她自己看了轎車一眼,轎車裡是一個亞洲女子,額頭滿是鮮血,昏迷不醒。
【是思思】291147道。
【這些男人,永遠都掃不幹淨尾巴。】安利的聲音在呼嘯的山風裡,有些駭人。
【有沒有監控?】
【沒有】291147掃描一遍。
安利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擡腿,對着車屁股,踹了一腳,車子蹭着泥土翻下,先是緩緩打了一個滾,然後直直墜下,轟然巨響。
【傷到這麼多花花草草,真是罪過。】安利開三輪下山,整個過程不過二十秒。
……
病房裡,儀器毫無波動地“滴——”“滴——”“滴——”
床上的女子緩緩眯開一條縫,她的手背上紮着點滴,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頭上綁着繃帶和白網罩子,整個人蒼白得仿佛一折就裂。
顧念有一瞬的恍惚,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蓋在那裡的白色被子,平平的,上面灑着病房獨有的幽幽的藍光。
顧念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了,她應該痛苦嗎?她的腦袋很鈍,過了一會她才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胸腔、腹部,都在一跳一跳地疼。
顧念恍惚間看到馬丁太太來了,她擦着淚水,還有斯諾克,他沉默無言。
她太累了,又睡了過去。
……
再醒來時,顧念清醒了很多。
這次,她看清來人,是迪安,她的眼下也有烏青。
“你醒了。”安利說。
顧念看着自己的腹部,兩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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