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我隻說我有喜歡的戀人。”秦知儀望着許大志,“總不能直接跟她講我是同性戀罷。”然後出乎意料,許大志哦了一聲就沒再有下文。一般失戀的人發洩常有四個選擇:一、比較膿包的痛哭法;二、比較烏龜的遁世法;三、比較頹廢的買醉法;四、比較血腥的自殘法。秦知儀猜許大志選三。因此飯桌上有幾樣小菜外加一排二鍋頭。但是秦知儀錯誤地估計了許大志深藏在骨頭縫裡的哀傷羅曼司情懷。許大志分出一線目光來瞧一瞧酒菜,漠然地收了回去,沉浸入宇宙外的虛空,行屍走肉般飄上陽台,望着深邃夜空,吐出一口看破紅塵的長歎。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問世間情為何物!秦知儀覺得室内的溫度蓦然跌到零下,皮膚裡滲出森森的寒意。沉默維持了半個鐘頭,許大志的思緒從夜空降落回地球。又吐出一口長氣,走回卧室,胳肢窩底下掏出cd,拆開包裝,塞進音響。薩克斯幽幽地吹出憂郁的旋律。許大志的聲音比音樂更憂愁比夜空更深沉:“秦知儀,能不能給我一杯咖啡?”秦知儀頭發絲一樣的神經終于斷成兩截。原地站了三秒鐘,徑直走到裡屋,一把勾住許大志的脖子。空氣在薩克斯聲裡瞬間凝結。秦知儀的額頭抵上許大志的額頭。許大志的神志從宇宙太空經過刹那空白砰地跌回萬丈紅塵。蠍子蟄了一樣跳起來。“你你你你!你!做什麼!”秦知儀面無表情,聲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熱:“我以為你昨天被我傳染上,今天起燒了。幫你量量溫度。”許大志自此從失戀的傷痛中恢複了。一覺睡飽,天色大好。天涯遍地是芳草,滿園花開任君摘。女人麼,哪裡找不到一個!許大志将刺猬頭重新吹平。人要以飽滿的精力迎接新的開始。他跟秦知儀也還是平常的老樣子。秦知儀從此再沒在陽台上喝過咖啡。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平淡的日子真叫人舒心呀!但是許大志跟秦知儀注定過不了平淡的日子。山沒有起伏不成山,故事沒有波折也不是故事。那一天許大志下班路上特地捎了兩個涼菜,準備晚上下酒。剛鎖上車要上樓,一輛銀色小跑嘎地停在許大志的破吉普旁邊,襯托的破吉普如同大糞車上套的一頭老驢。許大志忍不住伸頭看看,啧啧,benzclk240。混帳媽媽的,等老子闊了,一定買輛保時捷911耍耍。車門裡伸出一隻西裝褲腿,下頭是铮亮的皮鞋。乖乖,這樓裡頭哪個女人傍上大款了。許大志咂咂嘴轉身往樓上爬。回到家将涼菜倒到碟子裡,秦知儀看看涼拌粉皮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這個月又快花空了?”閑着沒事幹,專提不開的水。許大志剛要從健康學的高度闡述素食的益處,門鈴響了。許大志隻好先将理論放到一邊,起身去開門:“誰啊?”門外頭的男聲陌生醇厚,溫文有禮:“請問……秦知儀是不是住在這裡?”找秦知儀?許大志拉開門,就這麼瞧見了悲情故事的男一号,李儒轸。啧啧,真是催人淚下的好場面。主角出場用不到小配,許大志蹲在廚房門口喝開水瞧熱鬧。秦知儀的表現完全符合目前場景的需要。臉白了,眼直了,神色凄然了。“你來做什麼?”多經典的一句話!男一号李儒轸的模樣也是可圈可點。神情裡有訴不完的情道不完的意,眉眼中盡是綿綿的欲說還休。老子真該買個dv!不知怎麼搞的,許大志橫豎看李儒轸都混帳媽媽的不順眼。相貌看起來勉強湊合,跟我差不多帥。許大志眯着眼從李儒轸的領口掃到褲腳。襯衫,領帶,西褲筆挺……靠!三十來度的天包那麼嚴,養蛤蚤麼?眼光定格在鞋上,喔,原來就是那輛奔馳小跑的主兒。奔馳的小跑~遠遠不如保時捷有品。老半天拉不出一個字來,不會激動啞巴了罷。這就是同性戀的老情人相見,啧啧,開眼!什麼時候說“我不能沒有你”啊?相望了約莫半個世紀,李儒轸終于開口了:“婚約解除了,我跟家裡和你父母都講的很明白。現在沒人再攔着你我了,儀。”“吭~~~”“儀,自從你走了以後我整個人都快瘋了。”“吭吭~~~”“本來我以為能閉着眼跟她結婚,等她生個男孩再離婚也算盡了傳宗接代的責任。到時候再做什麼家裡也找不到理由了。但是你一走我就瘋掉了,我看見那個女人就想吐。我根本就不能沒有你。”“哧~~~吭吭吭~~~”秦知儀面無表情,眼中隐約可見淚光。李儒轸雙眼的淚水也儲蓄了不少。“所以我跟爸媽攤牌,我實在做不到跟一個女人結婚。現在不管怎樣他們同意了,你的父母那裡我也講的很明白。”淡然的表情從側面說明了鬥争的艱苦與卓絕。“我好不容易打聽出你回國到這個地方,找了幾個月。碰巧在街上遇見征,才知道你住在這裡。”附帶說明,征就是純時間的老闆。李儒轸向前走到秦知儀面前:“和我回英國去罷,儀。”“吭吭吭吭~~~~”秦知儀垂下眼,李儒轸詢問的看他:“儀?”“吭吭吭吭吭~~~吭吭吭~~~”秦知儀擡起眼:“許大志,你吭吭什麼?!”“對,對不住。”打攪情人對話要天打五雷轟,許大志充滿愧疚的按着肚子起身,搽搽眼淚往廚房裡鑽,“你們繼續,哈哈~~”李儒轸向廚房轉過頭,望着他微微一笑:“我講話又什麼地方好笑麼?”許大志被看的莫名的一陣寒。“那個,你喊秦知儀什麼?”李儒轸蹙起劍眉:“儀?”“吭吭吭吭吭~~~~”許大志彎下腰,豎起一根指頭,憋的滿臉通紅咧開嘴:“哇哈哈哈~~~姨!姨!你怎麼不喊阿姨?~~~~哈哈~~”李儒轸一點也不覺得許大志的笑話有趣,而且根本沒有在意。“儀,你這位朋友倒是挺有趣。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好好談一下。”靠!就這麼走了?!許大志眼睜睜看着秦知儀和儒轸哥哥并肩走出去,連句客套話也不給他留一聲,心中一把莫明的火熊熊燃燒起來。好歹這是我家,忽悠來一趟總要有個表示罷。況且老子跟你的老情人住了這麼長時間,你就不想想有沒有什麼事情?許大志本來想象跟李儒轸有一段精彩的對話。李儒轸一看到他,就紅着眼睛,沖上來揪住他的領口:“你跟我家秦知儀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勾搭上他的?!”然後他許大志,無比冷靜地撥開李儒轸揪住他領口的手,沉着緩慢的說:“你的心情我理解。我跟秦知儀其實沒什麼,而且,事實上,至始至終,都是他主動搭上我。”再然後李儒轸不信的搖頭問秦知儀:“他說的,都是真的?”秦知儀低下無言的頭,李儒轸的臉在震驚跟嫉妒中扭曲。但是事情同許大志的想象沾不上半星的邊。李儒轸從進門到出門隻看了許大志兩眼,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徹底忽視許大志這個人的存在。許大志平生最不能接受被人忽視。混帳媽媽的,假仙個鳥屎!兩杯伏特加,加冰塊。純時間還是老樣子。秦知儀靠在吧台上,看杯子裡澄清的液體。李儒轸靜靜地看他。念着老熟人的情面,酒吧的老闆親自出來招待。“你們兩個也别光站着不說話,還是因為終于要有好結果,此時無聲勝有聲?”李儒轸放下酒杯,“因為燈光太亮,照的人眼花。”“啊?”電燈泡佯裝無知地咧開嘴,“亮麼?我沒感覺。還聽說有人評價我這裡擺設還好就是燈太暗哩。”眼光别有深意地掃過秦知儀,“調杯菠蘿利口酒兩位嘗嘗?”淡黃色,小半玻璃杯。秦知儀抿了一口,忽然哧的一笑。李儒轸詢問地看他:“儀,你笑什麼?”“沒什麼。”跟二鍋頭一比确實沒酒味,而且當真不夠許大志半口。李儒轸揚起眉毛:“儀?”秦知儀蓦然回過神來,我怎麼忽然想起許大志了?說起來,不知道許大志現在蹲在家裡做什麼。約莫是就着涼拌粉皮喝完小酒睡覺了。李儒轸的眉頭鎖起來,“想什麼呢?”又走神了。秦知儀對着酒杯淡淡一笑,“沒什麼?”許大志憋着一肚子的無明火就着涼拌粉皮喝了兩杯小酒,又下了半把挂面以做發洩。酒過飯飽,電視也懶得看,直接洗澡困覺。姓秦的今天晚上一定不回來,總算能伸直腰大床上睡一夜痛快的。許大志滾上大床,腦子裡風車吱溜溜地轉。啧啧,秦知儀這回子做什麼呢?想也知道,跟儒轸哥哥大難之後再相逢,小别勝新婚,破鏡再重逢,一定是他媽的天雷地火,烈炎幹柴。不知道是不是先ooxx再oo0xxxx再ooooooo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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