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還會虛心向花兮請教問題。
花兮一看密密麻麻的經書就兩眼抓瞎:“道法我學得不好。”
“不好也可以說說。”無塵道長俯身溫聲道,“我願意聽。”
他的目光誠懇而柔和,花兮向來吃軟不吃硬,隻好硬着頭皮跟他講。
當然從前師父講課的時候,她總是漫山遍野逃課抓兔子,現在報應不爽,等到她跟别人講課的時候,就沒詞了,絞盡腦汁地回憶師父當年說過的話。
“無量度人,什麼意思,你得看這無量是什麼意思,度是什麼意思,人是什麼意思,都想明白了,這個詞就明白了。”花兮擺擺手,“說多了就洩露了天機,不能說,你得自己悟。”
無塵道長:“原來如此。”
花兮:“你悟了?”
無塵道長清澈的*T目光像是看透了她:“你從前并沒有認真學,是不是?”
花兮:“……”
花兮臉刷的垮下來,這狗屁道長質疑她當神女的修為,真是膽大包天,大逆不道!
花兮跟他胡扯八道:“我從前在碧落山,就是我師父的那座山,學書講道,那叫一個驚世絕倫,就比我師父差那麼一點點。”
她捏起兩根細白的指頭,狠狠捏在一起。
無塵道長:“所以你總是在師父講課的時候翹學和師兄打架。”
花兮氣得跳腳:“我說你怎麼回事?我沒有師兄,隻有師弟,而且那不叫打架,那叫切磋,再有,我師父講課比你好玩兒多了,他是天底下頂頂厲害的人,反正你八輩子也趕不上他的,我也不同你計較。”
無塵道長微微笑着:“好,那我就用九輩子趕上他。”
花兮又歎氣道:“我其實是師父帶大的,我從前惹出什麼禍,他都幫我解決,後來他不在了,我才發現這世間其實是很艱難的。我很想念他。”
無塵道長眉宇微蹙:“他仙逝了嗎?”
花兮叫起來:“你才仙逝了,我師父是不會死的!他就是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說我能找到他,見鬼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去哪找他。”
無塵道長緩聲勸道:“你不用急,既然你師父如此厲害,那麼他在哪裡,你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他待你那樣好,不會舍得讓你找不到他。”
這道長難得說一次人話,花兮看他又順眼了很多,甚至無端覺得他有幾分好看,是個豐神如玉朗眉星目的小白臉,舉手投足有股淡淡的氣度,其實頗有幾分當神仙的潛質。
無塵道長又說:“其實我今日找你,是想向你道歉。你師父把你教得很好。是我上次出言有失,可惜不能當面同他道歉。”
花兮又更加舒坦了,很體貼地拍拍道長的臂彎道:“你放心,師父他老人家心胸寬廣,你一個凡人說他幾句,他絕不會在意的。”
無塵道長微笑道:“甚好。”
花兮高興起來又道:“我們也算是有緣。有朝一日,倘若你僥幸飛升了,可以來找我。雖然,已經有數十萬年沒有凡人飛升了。”
無塵道長微微一愣:“聽說有三千凡塵,能人輩出,驚豔絕倫者如過江之鲫,為何數十萬年都無人被天道認可?”
花兮遲疑道:“這是天道決定的,我也不懂,或許是因為飛升本來就很難吧。”
“那你為何是神仙?”
“天生就是。”
“為何有些人天生是神仙,有些人曆經劫難也不得天道認可,莽莽紅塵數萬萬人囿于苦海不得出路,而得神位者不服吹灰之力與天地同壽。這樣的天道倘若是公平的,何謂公平?”
花兮轉頭看他,他立在高聳的松木之下,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松針落在他臉上,潔白的衣領在微風中簇簇,側臉挺括明晰,神情是極為淡然平靜的。
花兮想到葫蘆的八個兒子,還*T有八個兒子的十四個孫子。他們雖然沒有神位,但也可以舒舒服服住在九重天,活個萬兒八千年不在話下。
他們真的比這些日夜苦修的凡人更值得嗎?
如果他們不值得,那天道為何要如此安排?
……
倘若天道不公呢?
這個念頭讓花兮打了個激靈,誠懇道:“我不該同你說這些。你再這樣想下去,恐要走火入魔。”
無塵道長靜默了片刻,道:“我知道。我隻是不解。很多年前,我有位摯友,與我師出同門,同我情同手足,隻是後來為了飛升走上了無情道之路,再也沒有來往。沒想到百年之後,我竟也逐漸走上和他一樣的道路……如若不是你。”
花兮笑笑:“不要為了任何東西放棄自己的人生,當神仙又不是什麼都能做到。我有個……朋友,他是我見過最好最厲害的人,可是細想起來全是苦痛,并沒有幾天開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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