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料到這麼快就要面對這樣的場景,他還不想看到郁飛昂對他失望的神情。
“擡頭,看着我。”
郁飛昂的嗓音清清楚楚從對面傳過來,很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祁子臻攥了攥指尖,還是聽話地擡起頭來,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郁飛昂。
郁飛昂唇瓣輕抿,手中還把玩着一枚黑棋,深邃的黑眸中同樣平靜得看不出情緒,但顯然比平日裡的和善要冷淡許多:“你清楚明白地告訴我,之前的單純是不是騙我的?”
同樣的問題再一次被抛出來,祁子臻實在沒辦法再逃避,輕吸一口氣後還是如實回答:“是。”
郁飛昂的神情依舊沒有太多變化,又問:“那你之前騙我,又是想圖謀些什麼呢?”
“晚輩是想……給殿下拉攏勢力。”祁子臻再次将視線挪開來,不敢繼續和他對視下去,“殿下初登基勢力單薄,而郁大人此前處于中立态度,晚輩就想讓郁大人不知不覺間成為殿下勢力中的一員。”
他說着說着又重新低下了頭,好似正在認錯的小孩,聲音都變得沒有底氣起來:“對不起。”
然而就在這時,他又聽見傳來一聲輕笑,随後是漫不經心似的詢問:“那小祁有沒有去了解過,我之前緣何會保持中立的态度?”
祁子臻愣了一下,稍稍擡起頭來,看着郁飛昂眼底重新盛起的淺淺笑意,思考一會兒後試探性地問:“因為……不想卷入朝堂的紛争?”
郁飛昂摩挲着手中光滑的棋子,笑意漸深:“那我又為何不選擇辭官呢?”
這下祁子臻是真的回答不上來了。
郁飛昂将手中的黑子又落在棋盤之上,順勢将原本放在祁子臻身側的白棋拿了過來,往棋盤上也落下一枚,一邊落子一邊繼續問:“小祁,我再問你,你覺得在朝堂中最重要的法則是什麼?”
祁子臻對于這個問題回答得很果斷:“是利益,個人利益的最大化。”
“沒錯。”伴随着郁飛昂聲音的落下,又有一枚黑子被擺放到棋盤上,聲音清脆,“那你覺得,中立派的個人利益又在于什麼?”
祁子臻沉吟片刻,不太确定地問:“在于活下去?”
郁飛昂輕笑一聲:“你還是太年輕了。”
說着他又再度落下一枚棋子,才繼續慢悠悠地說:“中立派說得好聽點叫中立,說得實在點其實與牆頭草又有什麼區别呢?”
郁飛昂說得上是中立派當中的領頭人物,剛剛才翻了車的祁子臻沒敢對此評價什麼,乖乖巧巧坐在原處等着他自己繼續往下說。
所幸郁飛昂也不需要他的接腔,一邊落子一邊自己接下去:“身處在朝堂中,沒有哪個人會不渴望權力,因為這樣的人早在踏入朝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會成為博弈中的棄子。”
說到這裡,他又落下黑棋,正好占據了一枚孤立無援的白棋周圍最後的一道氣。
他将已經廢棄的白子從棋盤上拿出來,又接着說:“中立派中立派,說是中立,又何嘗不是一個新的派别呢?嘴上說着明保哲身,其實也不過是在觀察局勢的變化,在未來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選擇罷了。”
祁子臻看着棋盤上的局勢随着郁飛昂落子的動作不斷變化,隐約間有些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試探性地問:“那麼郁大人可是已經作出選擇了?”
郁飛昂笑了下,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又問:“小祁可猜得到朱豐羽出事那日,陛下叫我去禦書房時說了什麼?”
祁子臻按照他所了解的宋堯旭思考了一下,斟酌着給出回答:“詢問郁大人是否願意接替尚書之職?”
“不。”郁飛昂從白子的罐子中撚起一枚棋子,“陛下讓我在權力和辭官回家當中做出一個選擇。”
祁子臻愣了一下,擡眸對上郁飛昂笑吟吟的雙眸。
緊接着郁飛昂又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堵住了五枚相連黑子最後的一道氣。
他把那五枚黑子逐個拿起來,又示意祁子臻伸出手來。
祁子臻依照他的指示照做,就見郁飛昂将那五枚黑子都放在了他的手心當中。
冰冰涼涼的棋子落入手心,恍惚間似乎還殘餘幾分郁飛昂指尖的溫度。
他輕輕握緊那五枚棋子,半會後重新擡頭看向郁飛昂,清亮的瞳仁中多出些以往相處時會有的輕松與自在:“晚輩明白了,多謝郁大人。”
郁飛昂的神色也恢複成往常的和善,将裝有黑棋的罐子挪到祁子臻面前,笑道:“黑白調換,來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吧。”
“好。”祁子臻眸底閃爍起幾分躍躍欲試的光亮,早在之前他就很想試試看放開來,暢快淋漓地和郁飛昂下一場。
郁飛昂是初次見到他這般有精氣神的模樣,笑呵呵地說:“其實小祁這般活氣的模樣倒比之前病恹恹的讨喜幾分,小孩還是活潑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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