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501病房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敲門,就聽到虛掩着門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菲菲需要你的陪伴,人總要往前看,譚峥。”
病房裡,顧凜坐在床邊給段菲講小兔子的故事,擡眸見女孩熟睡過去,這才放下了童話書,餘光瞥見站在窗前臉色蒼白的譚峥,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或許母女連心,瘋癫了三個月的譚峥,昨天夜裡恢複了神智。
但她這病是好是壞,什麼發病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又恢複更無法預料。
導緻她犯病的不是其他,就是心病。
譚峥關上玻璃窗戶,轉身看着顧凜,她聽到母親說他快要結婚的消息就很震驚,想到剛才在辦公室見過時奚,她心情複雜:“阿凜你不是會将就的人,這次為什麼要答應秦姨跟那個你不愛的女子結婚。”
顧凜聲音很冷:“她想抱孫子了。”
“你說謊了。”譚峥用的是肯定句,見藥瓶裡的藥水不多,走過去關掉了輸液管的開關,内心掙紮,幾息後才坦白,“我有件事要跟你道歉,畢竟我這病反反複複,這3年來清醒的時候不多。”
“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當年時奚出國那天,我們在酒吧喝酒,當時你的手機落在了沙發座上,時奚用旁人的手機給你打電話,是我接的。”
顧凜聽了後眉頭蹙起,不知道譚峥想說什麼,這件事他印象很深,其實事後他也後悔了,如果當初他接聽了電話,女孩會不會留下來,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因為他不甘心。
譚峥坐在床邊,抓着被子的一角給女孩蓋被子,繼續解釋:“那天時奚不止打過電話來,她還給你發過信息,不過被我删除了。”
話音落下,顧凜和門外的時奚都怔住了。
清俊的臉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顧凜目光深沉,放在褲兜裡的手不知不覺攥成了拳頭,嗓音說不出的暗啞:“她說了什麼。譚峥,我要聽實話!”
果然隻有那個人的事才能讓他情緒失控,譚峥無奈歎息一聲,娓娓道來:“十年了,你讓我原封不動複述那幾條信息,我不可能記得,顧凜我很抱歉,或許因為我的關系,讓你們錯過了十年。”
顧凜太陽穴腫脹地厲害,清冷的眸盯着譚峥,怒意十足,但目光掃過剛剛睡過去的段菲,他忍住了。
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繼續。”
“她之所以跟顧晨煜出國好像是要去找她的弟弟,她不想你誤會她,但你不接她的電話。而且她在最後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歡你,顧凜,那段感情不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時奚也動了心,她問你還願不願意當她的男朋友。”
譚峥最後一個字說完,顧凜沖到她面前,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很用力,她疼地擰起了眉頭,但她沒有喊疼。
現在就算顧凜打她兩巴掌,她都該受着。
因為這是她欠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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