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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頁(第1頁)

“唉——”

兩個丫頭齊齊遺憾地歎一口氣,分頭各自忙去了。

照常洗漱收拾過,沐元瑜順小道去見滇甯王妃,母女倆一照面,皆愣了一下。

滇甯王妃立刻道:“快過來我瞧瞧,怎麼臉色這樣差?”

沐元瑜聽話上前,輕聲道:“母妃也是一樣。”

她望着滇甯王妃一夜過來眼角唇邊就仿佛深了些的細紋,因此而顯出的那一層老态,心中不由悶痛,道,“我讓母妃操心了。”

滇甯王妃輕拍了她的手背一記:“說什麼話,要不是我當年糊塗,你哪裡用受這個罪。”

眼下不是感傷的時候,乘着時辰尚早,妾室們和回事的管事娘子們都還沒來,榮正堂裡還清淨着,滇甯王妃抓緊時間囑咐了兩句。

“瑜兒,從今日起,你盡量不要再出門了,便出去,一定帶齊了人,也不要跑遠。”

沐元瑜一聽便明白了,滇甯王妃這是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她低聲道:“我懂,不過——不會那麼快的,圓覺寺那邊,還不知将會如何呢。”

滇甯王埋線雖早,但離發動應該還有一段時日,起碼,得等确定柳夫人肚子裡的确實是個“弟弟”吧。

滇甯王妃冷冷一笑:“你父王那個人——我是一點也不會相信他了。他同我說過多少笑死人的甜言蜜語,一朝登上王位,再都不記得。這些過去的事我不計較也罷了,但他許諾過以後會待你怎麼樣,若敢食言,”她聲音狠辣下去,“我必要他知道‘報應’兩字怎麼個寫法!”

沐元瑜聽她聲氣不對,忙看了眼許嬷嬷。

她清楚這個娘親的性情,為人光明坦蕩,然而秉性過剛,便有易折之患。若為着她的緣故而使滇甯王妃做出什麼與滇甯王兩敗俱傷的事,那她還不如順了滇甯王的意走了呢。

許嬷嬷向她苦笑搖頭:“娘娘想了一夜,還是打算找個時機向王爺挑明,若是——若是娘娘堅持,想來王爺也不至冒險一意孤行。”

雖然這麼說,但從許嬷嬷飽含憂慮的口氣裡可以聽出來,她并不怎麼看好滇甯王妃的決定。

這很正常。沐元瑜也不看好。

道理很簡單,滇甯王足夠狠心,而滇甯王妃不。

滇甯王妃有她和長姐,就等于有兩個軟肋,滇甯王想拿捏一點也不難。

而滇甯王妃可以拿什麼威吓住滇甯王呢?柳夫人?隻有孟夫人葛姨娘之流才以為她值錢。

“母妃,您千萬不要沖動。”沐元瑜勸道,“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您和父王談,恐怕談不出什麼結果來,就算父王做出了什麼承諾,您才說了,那都是靠不住的。假使父王口頭上答應了您,之後照舊做出了什麼來,您不依,他拿大姐姐作伐子,您能怎麼樣呢?”

難道為了小女兒枉顧大女兒一意鬧翻出來嗎?手心手背一般都是肉呀。

滇甯王妃怔了下,不語。

許嬷嬷松了口氣:“還是哥兒明白,我也勸了不少,隻不能像哥兒說得這樣條理清楚,娘娘便聽不進去。”

滇甯王妃揉揉眉心,長長地歎了口氣:“說來說去,總是怪我當年瞎了眼,看上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不過是句氣話,其實沒有什麼用。正面硬杠不是個好主意,但别的法子一時又沒有,幾人一時都沉默了。這時間說多是多,離着柳夫人生産還有大約半年,但說少也少,因為不可能等到那時再做出反應,滇甯王的整張大網都織好了,沐元瑜才動,那哪裡還有機會破局,真要為人魚肉,毫無還手之力了。

耗的功夫久了些,便有丫頭進來傳話,說妾室們已經等在門外,預備請安了。

滇甯王妃這當口哪還有耐心搭理這些人,一句“不見“通通打發了去。

但随即又有丫頭遞進話來,說有個什麼主簿家的娘子送了兩盆鮮花來,門房上本不要接,這娘子說她家相公原蒙王爺召見過的,還賜了恩惠,她家簡陋,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隻她有一手侍弄蘭花的好手藝,就大膽送了來,滇甯王妃見不見她都不要緊,把花留下,就是她盡了一點心意了。

門房上聽說王爺見過那主簿,不敢怠慢,方把話傳進來了。

滇甯王妃皺着眉,想不出這是個什麼人物,沐元瑜見此提醒了一句:“就是母妃年前去大姐姐家的那一次,那主簿叫張桢,倒是有些根底,是從京裡貶來的進士。”

不過當時他的家眷沒跟來,如今可能是安定下來了,便把妻子接過來了。江南離此處路途遙遠,算算時間,這娘子應當将将過來,就來登滇甯王府的門了,卻是和張桢一般的敢出頭會做人。

沐元瑜胡亂想着,忽然心中一動——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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