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瞳孔瞬間緊縮,下意識地質問出聲,“你說什麼?!”
體質病弱的少年搖搖頭,拿起一瓶龍舌蘭,又将調酒器具備好,“具體就等待會再說吧,需要我再為您準備一杯蒸餾酒嗎?”
“那天LUPIN的調酒師……”紅發男人緊盯着少年的一舉一動,呢喃出聲。
他與太宰治初次相識的那天,曾在LUPIN要過一份蒸餾酒,隔天再去時,酒吧老闆卻對他沒有絲毫印象。織田作之助本以為是老闆的記憶力欠佳,如今聽到少年的話語,卻推測出截然不同的情況。
那日替他調酒的,是面前身體縮水、曾經自稱石田彰的異能力者。
“隻是暫時借用了一下身體而已。”費奧多爾細心擦拭着玻璃酒杯,颔首承認着對方的猜測,“畢竟他為了和你以新的身份重識,甚至不惜使用潘多拉·亞克特的身份來鋪墊。”
他動作熟練地将各類酒液按比例混合,調制出一杯與當日相同的液體,最後再用冰夾放入幾枚晶瑩剔透的冰塊,“請吧,這間地下酒吧也屬于我跟太宰的據點,連港口黑手黨都不知曉。”
唯一可惜的是,店内沒能準備同LUPIN一緻的冰球,隻能以最普通的方形冰塊替代。
織田作之助仍頂着那張大多數時候都面無表情的臉,道了聲謝,端起酒杯詢問道:“太宰他就是潘多拉?”
“沒錯,這一點除了他本人和我以外,織田先生,您是第三個知情人。”帶有絨帽的少年略微歪頭,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一吧台之隔的男人身上。
“就殺手方面而言,他可是您的徒弟呢。”
第75章不給你看餅
能在橫濱灰色地段生存的店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
看似破落的酒吧門店,内部空間遠比想象中要開闊得多,似乎将整座建築物的地下一層都囊括。
中央舞台周圍的聚光燈并未開啟,缺少了五光十色水晶魔球燈的照耀,沒有絲毫适合夜間客人放縱的氛圍。平日裡總是放着DJ舞曲的巨大音箱坐落在兩側,如今也悄無聲息,不再用那分貝過大的響動刺激人們的鼓膜。
酒吧明顯被提前清場過,偌大空間内,隻有位于吧台旁的兩位年輕人在此停留。
與LUPIN的性質不同,費奧多爾如今身處的酒吧對消費群體的定為不一樣。主要面向那些放浪形骸的年輕人,或者幹脆是在橫濱這趟渾水中失足的少年少女們。
這間在混亂中營業的店鋪,瞞過了港口黑手黨的視線,瞞過了異能特務科的排查。屹立在鮮少引人注目的角落,沉默接待着僅有的兩位客人。
如若說,展露給文野世界世人所看的劇本如同層層包裹的洋蔥,那麼費奧多爾告知織田作之助的部分,則是隐藏在無數假象之後的真實。
他并不打算以虛假的謊言面對這個男人。
畢竟是自己手下諸多據點之一,費奧多爾從吧台下方翻找出提前準備好的電水壺,又将與環境氛圍格格不入的茶壺拿出,放置在随意堆置的酒瓶旁。
氣質清冷的少年捧着瓶白蘭地,靜待紅茶暗沉的色澤在透明茶壺内暈染開,注意力轉回沉默不語的織田作之助身上。
“您似乎不怎麼驚訝?”
暗紅色短發的男人拿起酒杯,搖搖頭,不帶任何情緒波動地反駁說:“沒,我确實被吓了一跳。”
多年前,自己殺手生涯中唯一因形勢所迫帶過的徒弟,潘多拉·亞克特。他是梅勒斯的首領,同時也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心腹。
正常人都不會将這樣兩個毫無關聯的存在混為一談,然而事實太過離奇,遠超任何藝術化的誇張戲劇。
潘多拉·亞克特,與太宰治是同一人。
體質病弱的俄籍少年餘光掃過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将滾燙茶水倒入造型精緻的骨瓷杯。
深紅而清透的液體與刺鼻酒液相撞融合,氤氲霧氣升騰起的瞬間,揮散開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奇特氣味。
費奧多爾動作優雅地端起茶杯,仿佛所處之地不是什麼廉價酒吧,而是某處極具格調的茶間。
他借着霧氣的遮掩,嘗試着根據織田作之助的微表情讀出些什麼,随意說道:“可是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對方依舊是相同的表情,甚至連語氣也聽不出是否認真,“有在努力了。”
戴有氈絨帽的少年眼神莫測起來。
即便是當年的他,所見過織田作之助最無法掩蓋情緒的模樣,也不過是頭頂那根标志性的呆毛繃直而已。
對方仿佛天生就是做殺手的料,性格寡淡,很難表達出強烈的感情波動。這點在執行任務時隐藏自己有着絕佳的優勢,卻在日常交流中很是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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