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回想起《金玉》那篇文的男主,寫到這兒時已經是悲慘得可以去參加選秀節目了……道謝這些日子沈玹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已經連着好幾日不曾回府了,四大役長也帶出去了三名,唯有吳有福留守家中煎藥熬湯。蕭長甯獨自在病榻上躺了幾日,隻覺得這偌大的東廠空蕩無比,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寂寥。又過了幾日,凜冽的冬季悄然席卷京師。深夜,不知何時飄起了冷雨,蕭長甯擁着被子酣眠,朦朦胧胧中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和談話聲。她被吵醒,揉着眼睛坐直身子,隐約看到窗外人影憧憧,有微弱的燈光透入,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層橙紅的薄紗。她搖了搖床頭綴着的金鈴,問:“外面何人喧嘩?”執勤侍奉的夏綠披衣進門,躬身道:“回殿下,是沈提督從徐州坐記回來了。”蕭長甯卻莫名心安了許多,像是惦記了許久的事終于塵埃落定。她終于舒了一口氣,重新躺下蓋好被褥,決心明日晨起後去向沈玹道個謝。本宮才不是想見他呢!蕭長甯迷迷糊糊地想:隻是之前生病受他照料諸多,這句‘謝謝’一直憋着沒機會說,實在令人難以心安。如此,輾轉到天亮。次日清晨下榻,蕭長甯坐在梳妝台前端詳着鏡中的自己:養了幾日病,臉色倒紅潤了不少,精緻的眉眼間靈氣頗足。她特地換了身簇新的冬衣,熏了淡淡的香,兔毛領子裹着一截修長白皙的頸項,更襯得她不施粉黛的面容清麗明豔,很是自我陶醉了一番。她妝扮好趕到前廳,廳中已布好了早膳,卻并未見到沈玹的身影。詢問之下,布菜的吳有福笑眯眯答道:“回長公主,提督五更天才睡下,剛躺了不到兩個時辰,少不得要到巳時才起呢。”蕭長甯聞言有些失落,仿佛滿桌佳肴都失了味道。未細思這股失落從何而來,她問道:“沈玹這幾日在忙什麼?如此夜不歸宿,黑白颠倒的。”昨夜聽夏綠說他從徐州坐記歸來,東廠管稽查地方官員叫做‘坐記’……話說,徐州不是霍骘的地盤麼?能讓沈玹親自出馬趕往徐州,看來朝堂局勢又要傷筋動骨了。吳有福依舊好脾氣地笑着:“這個,就不是屬下能妄自議論的了。”東廠上下一向謹慎團結,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蕭長甯也沒多大失望,隻吩咐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用完早膳,沈玹仍未醒來。蕭長甯便回了房間,坐在西窗案幾邊練字,從端莊秀麗的簪花小楷練到行書,再變成狷狂恣意的草書,最後幹脆拍了筆,仰面躺在柔軟厚實的波斯毛毯上,心浮氣躁地滾了兩圈。隔夜的雨水從瓦礫間滴落,在階前激起穿石清音。斑斓的玳瑁貓從窗台躍下,悠閑路過,蕭長甯一把撈住它,揣入懷中百無聊賴地揉搓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一院之隔的對面隐隐傳來了聲響,蕭長甯這才放過被揉得喵喵直叫的貓兒,倏地坐起,待到側耳細聽之時,隔壁又歸于平靜了。醒來了?要去見他麼?可是,就這麼幹巴巴地去見他,約莫會很尴尬罷。蕭長甯猶豫了許久,起身開門喚道:“冬穗,你早晨做的酒釀圓子湯和梅花糕還有麼?”冬穗從隔壁偏房中伸出一顆腦袋來,手裡還提着雞毛撣子,回道:“還有呢。”“熱一份過來,快。”“哎。”甜湯和糕點很快熱好了,蕭長甯親自送去了沈玹的寝房。邁上台階,她深深呼出一口白氣,定了定神,這才下定決心似的擡手,輕輕叩了叩虛掩的房門。“進來。”沈玹的聲音依舊沉穩,無一絲長途奔波後的疲憊。蕭長甯推門進去,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沈玹半散着長發,正坐在窗邊的案幾旁拭刀,而他身側的炭盆旁,威風凜凜的大黑犬正豎着耳尖,幽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蕭長甯。蕭長甯也望着它,腦中不住回想起那‘寶貝’被這蠢狗吞掉的慘事,莫名心虛不敢看沈玹。見蕭長甯端着食盤站在門口,沈玹嘴角一勾,放下擦得雪白锃亮的細刀,開口打破沉靜:“它受了傷,有些畏寒,便賴在暖爐旁不肯走。”說着,沈玹拍了拍黑犬的狗頭,用不容反抗的口吻道:“出去呆着。”黑犬委屈的‘嗷嗚’一聲,垂頭喪氣地出門去了。蕭長甯有些不自在地咳了聲,端着食案進門來,默默的将甜湯和糕點擺在案幾上。沈玹回刀入鞘,問道:“怎麼還咳?”蕭長甯跪坐一旁,将食盤擱在小案上,小聲說:“沒有,多虧吳役長日夜煎藥,本宮已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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