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理不料他知道的還挺多,心緒不自覺放松了不少,面上露出笑意來,和藹地說:“很好,你再與我說說,當年軍器監之中,與袁祁蓮親近的官員還有哪些?”
瘸子露出思索的表情,斷斷續續地報起了人名:“是,還有中尚署丞林慶、掌治署監作王橋……織染署掌固杜海铮……弩坊署令劉、劉诘,諸鑄錢監的那位大人姓什麼我不大記得了,反正當時軍器監上下掌固級别以上的官員,基本都是袁大人的親信。”
那也就是說這偌大一個王朝的兵器輸出庫,号令權竟然握在半個外邦人手裡,錢理心中駭然,心說難怪有人容不下他,朝中最忌諱一黨獨大。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袁祁蓮所榮獲的無上聖寵,從另一種意義上說也是他的催命符。
錢理讓許之源拿筆記下了那些名字,接着又說:“你還知道什麼?譬如這些人有沒有家眷?家住哪裡?和哪位其他衙門的官員有來往之類的消息?”
瘸子:“這就不大清楚了,軍器監有自己的衙門,這些大人們大多數時候不在皇陵裡,幾乎都是當天來當天走。不過他們跟修皇陵的大人和工匠們熟一些,畢竟有差事上的牽扯。”
錢理“哦”了一聲,讓他将當年造陵的官員和匠師們都寫了下來,交給許之源出去安排新一輪的尋人事宜了。
酉時将近的時候,鹽鐵使那邊叫人遞來了一封信,内容是十斤左右上等慈石的分配去向,當中赫然就有扶江的都作院。
錢理不敢耽擱,立刻謄抄了一份,交給下屬拿到左武侯府去借信鴿去了。
此時從江陵南下的欽差,離饒臨的東城門還有五十裡的路程。
——
末時以後,饒臨衙門。
也許是松了口氣,劉芸草說完“是我”之後,腦袋一歪就昏了過去。
李意闌派寄聲去後院請郎中,卻不料大夫因為衙門中藥材不全,不久前剛離開後院,回自己的藥堂給袁甯抓藥去了。
寄聲找不到正主,隻好去敲知辛的門,于是知辛下午這臨時抱佛腳也泡湯了。
好在人命關天,他二話沒說就站起來跟去了牢裡。
彼時李意闌已經讓人将劉芸草擡回了牢房的木闆床上,給換上了幹衣裳,他聽見腳步聲一回頭,發現來的人是知辛,心裡就很想歎氣,為自己天天在攪人清淨而愧疚。
知辛卻沒有這麼想,來的路上他已經從寄聲那裡得知了一些内情,此時走進牢房的床邊,第一件事就是好奇,他坐下來将劉芸草的手腕從蓋褥裡撥了出來,并指去按的同時看向李意闌低聲說:“聽說你們抓到了主謀,就是這個人啊?”
牢裡隻有一張圓凳子,李意闌讓給大夫了,自己就隻能站在後面,他點了下頭說:“他說是他,細節還沒來得及問。”
都說面由心生,劉芸草實在生了張秀緻的臉,單看面孔實在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知辛覺得這人不像主謀者,但他也沒有随便發表意見,隻是輕笑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
劉芸草本就氣血兩虛,又經過方才劇烈地嘔瀝之後,脈象按起來虛若無有,不說十分兇險,但情況也着實不樂觀,所以知辛摸完脈很快就離開了牢房,到庫房去抓了一副補血氣的方子,立刻叫人拿去煎了送服。
牢裡陰氣重,人犯也不醒,李意闌沒有待在下面的必要,于是跟着知辛一起回了後院。
臨時左右無事,他就跟着知辛去了庫房,那人在箱櫃之間抓找的時候,他就靠在藥案上提着小黃銅稱,等着知辛将抓出來的藥材擱在稱盤上過重。
知辛想着剛審出一個主謀,主審官應該會很忙才對,就委婉地提醒李意闌,要是有事盡管開溜,這裡他一個人完全可以。
李意闌卻少見地不肯勤于政務了,說是腦子有點亂,需要清淨一會兒,請知辛大師大發慈悲,不要趕他。知辛看他的興緻确實不高,也就随他去了。
等兩人抓好了方子出來,趕去扶江的張潮和吳金也回來了,兩人拘着三個帶輕鐐的男人,連拉帶拽地沖進了衙門,效率快得讓人吃驚。
江秋萍本來在牢房門口踱來踱去,等着劉芸草醒來問話,那句昏迷前的“是我”簡直吊盡了他的好奇心,要是扇販子今晚都不醒,他很有可能壓根睡不着覺。
他正暗自焦灼,再又一輪的轉身裡看見張潮直接愣了,小跑過去說:“你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飛也沒有這麼快吧?”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竹馬他又打翻了醋壇子 請問這招松鼠嗑瓜子嗎+番外 樂謙 穿越七零:帶着大院下鄉當知青 穿成女扮男裝的男配[快穿] 禦獸進化很難嗎? 從童年動畫開始 學渣在古代的上學生涯+番外 拾朝 窺心人 香江第一名媛,我能看到别人氣運 上神來了 天天見義勇為,粉絲跪求查我稅! 朕立禦醫為皇後(穿書) 嬌妻又美又飒,冷面軍官千依百順 開局就當少帥,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諸天旅行從拯救大慈樹王開始 絕色貴妃:家有帝位要繼承 當女配成為萬人迷[快穿] 十全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