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牛筋腐爛破損,加上核桃内部機簧的力量,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斷裂。而牛筋一斷,核桃自然就爆開了。”
“至于爆開的時機該怎麼控制,這個調一調化骨散的用量和牛筋的捆紮方式,多試一試,心中就會有數了。”
話說到這裡,接下來的問題衆人就能夠自問自答了。
三月開春在盛會上踏青,嗑瓜子吃核桃的人不在少數,又有貪玩的孩童随身帶着彈弓,這樣即使從天上掉下來核桃殼和牛筋砸到了出遊的人頭上,人們也絕不會對它們産生什麼額外的聯想。
李意闌心想這就是白骨案的絕妙和高明之處,似乎每一樣作案工具都不像工具,而且都能夠大隐隐于市。
說起來在見識了這麼多滴水不漏的手段之後,他覺得自己一行人之所以能夠查到這個地步,泰半的功勞都得歸于運氣。
而他半數以上運氣的源頭坐在旁邊,垂着眼睛露出了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
知辛将劉芸草關于風筝案的話從頭到尾地又過了三遍腦子,都說溫故而知新,可他三遍下來仍然沒能找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即使劉芸草一口咬死是自己所為,而且能将這樁常人根本學不來的作案經過說得分毫不差,可知辛就是覺得犯人不是他。
隻可惜他的“覺得”沒法影響任何眼見為實的結論,在一小陣的靜默之後,李意闌開始接着問腦中殘餘的問題,并且邊問邊在反思。
由于案發時間和地點的約束,在他上任抵達饒臨以後,幾乎所有得到的線索都是圍繞着寒衣案在展開,其他四……不,五樁案子幾乎還是原封不動的謎團。
沒有線索的困境也使得他無題可問,就像任陽這個風筝案,隻能是劉芸草說什麼,他們就得信什麼。
這種單方面的作案事實陳述讓人覺得異常被動,好像是刑犯雙方對調了位置,總是讓人心裡沒底,因此李意闌且問且想,決定接下來暫時先跳過崇平、榆豐和扶江的案子,直接從線索和證物最多的寒衣案開始審。
不過眼下他有始有終,見知辛不再說話,又去看了眼白見君。
白見君一直是個旁觀客,抱着雙臂翹着腿,隻有緊鎖在劉芸草身上的目光裡流露着一抹疑似關注的情緒。
李意闌見他靜得像個石像,連個頭也不回,想必也沒有開口的興趣,這才正經地擔起主審官的職責,提起了自己關于風筝案的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的手法确實高明,”他說着贊歎的話,卻沒配敬仰的表情,隻是一臉沉靜地說,“但是用在這種……”
李意闌腦子裡冒出來的本來是“嘩衆取寵”,但想起對方坎坷的遭遇,愣是梗在了喉頭沒說出口。
他頓了一下,最後在并不該有的同情作祟下,将話裡的刺給拔了:“這種事情上,總歸不是正道。事關寒衣案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地上那具真的白骨,你們是怎麼藏在到處都是人的賽風筝會場,并且還不被人發現的?”
“撂地——”
這一聲答案出口,卻是異口同聲的兩道聲音。
劉芸草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白見君很輕地笑了一聲,說:“大人的隊伍裡有行家,已經看破了我們用的那點小伎倆。”
“行家”卻似乎不願意被他誇,面無表情地說:“風來散,雨來亂,苦修二十年,上街現一眼,撂地可不是什麼小伎倆,你不用謙虛。”
知辛去的地方多,曾經碰見過好幾次這種街頭落活表演,确實稱得上是絕技。
但李意闌過去不是在山上就是在營裡,平時也不怎麼出去玩,一聽見這字眼就隻能幹瞪眼。
知辛從餘光裡瞥見他一臉茫然,立刻善解人意地将上身略微傾靠過來,悄聲問道:“撂地,一種街頭雜技,沒見過嗎?”
李意闌用一種“鄙人見識短淺”的模樣搖了下頭,知辛笑了一下,給他解釋起來。
“撂地用白話來講,就是在地上随便畫一個圈作為場地,然後師傅們就能憑空變出東西來的一種雜技。”
“當然說憑空其實并不太準确,因為賣藝者的穿着有講究,通常不能穿短打之類的利落衣裳,必須穿寬松的大褂,有的一邊肩上還要搭一方大布巾。然後從那布巾裡往外掏東西。”
李意闌像個直腸子一樣低聲插嘴:“那些東西是不是就藏在那方布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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