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話聽得顧安甯渾身發冷,整個病房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冰窟,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噴射的紅色液體飛濺到天花闆上,整個世界一片血紅。
“……我沒有想自殺,我隻是突然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可是他們都不信我。”
“我信你。”顧安甯都沒發覺自己的嗓音在微微顫抖,她死死地抓住病床邊上的欄杆才不至于讓自己太過失态,“但這個問題不需要親自試驗,2米,頸動脈破裂的話,血可以噴到2米左右。”
關星河像是沒料到她會突然說這樣一句話,整個人傻傻楞在原地。
“關星河。”顧安甯伸出冰涼的手虛虛握住他的手腕,聲音飄忽的不太真切,“關星河,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前幾天生病了,在淩晨四點的時候,醫務室隻有我一個人。那天風很大,樹葉嘩啦啦響了一個晚上,樹影子從窗戶裡爬進來,就像是有一隻黑色的怪物趴在天花闆上。我看到手機裡有你的撤回消息,一長排一長排,那時的我一點也不害怕。可是現在我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知怎麼的,突然害怕的不得了。”
顧安甯的指尖冷的像一塊冰,關星河反手握住,在她的手上輕輕哈了一口氣:“不怕。”
“對不起,我——”顧安甯想為自己的失态道歉,她是帶着嚴一素和關星海的囑托來安撫關星河的情緒的,但此刻比起從頭到尾維持着冷靜的關星河,反而是她更像一個失控的病人。
從聽到關星河消息的那一刻起,顧安甯就有一種腳踩在棉花上的恍惚感,出于意料的自殺消息讓她整個人都出在不真切的錯覺中,直到真的看到對方的那一刻,那種翻天覆地的後怕才終于爆發開來将她完全淹沒。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
“咕噜——”
顧安甯滿腔情緒被一聲響亮的肚子叫徹底打斷,幾乎凝滞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關星河也終于回過神來,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将勺子塞到她手裡:“先吃飯吧。”
在顧安甯的強烈要求下,關星河陪着喝了一小碗湯,來拿保溫盒的嚴一素看到他終于願意吃東西,眼裡的喜色根本藏不住:“星河晚上想吃什麼?魚湯要嗎?”
關星河喝完湯整個人恹恹的,聞言搖了搖頭:“都行。”
正在幫忙收拾飯盒的顧安甯突然想起車上關星海的話,于是轉過頭開口問道:“你想吃面嗎?面好消化,我晚上給你做?”
關星河還是搖頭:“你休息一下回江城吧,後天就是國賽,可别耽誤了。”
“我來前請了一天假,和老師說好了明天回去,耽誤不了。”
巴不得顧安甯多待一會兒的嚴一素跟着幫腔:“明天阿姨讓人送你回去,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你考試。”
關星河顯然還想再說,可一轉頭看到顧安甯眼底藏不住的疲憊,想到江城與晉城并不算太近的距離,也舍不得讓她一天之内奔波兩趟:“不想吃面,晚上就喝魚湯吧。”
飯後關星河吃了藥,整個人意識昏昏沉沉。
顧安甯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人按在床上,還順手給他掖好被子,不容拒絕道:“睡吧。”
關星河因為藥物作用惡心的難受,沒有力氣和她掙紮,隻是不放心道:“那你……”
“我在旁邊做會兒卷子,你有事叫我。”
說罷從書包裡掏出整整齊齊的競賽卷和草稿紙,直接在病房裡搭出一方學習小天地。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不放心地時不時轉頭去看床上的關星河,看了好幾回見人一直安安穩穩睡着,呼吸也逐漸平穩悠長,終于開始沉浸在卷子裡不再擡頭。
在她的背後,一直努力控制着呼吸的關星河偷偷睜開眼睛。
顧安甯的坐姿很端正,背脊直挺,微微低頭,偏長的一縷頭發從耳後滑落下來,在她的的側臉上留下細細的陰影。
冬日午後的陽光懶懶照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照在一顆蓬勃向上的白楊樹上,帶着勃勃生機和無限的可能。
可真好看啊,這樣認真又專注學習的安甯,可真好看啊。
隻是她不應該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做題的,她應該在寬敞又明亮的教室裡,周邊有叽叽喳喳熱鬧又活潑的同學,有欣賞她支持她的老師。
她會在數學競賽裡大放異彩,會在高考那天成為三中的驕傲。她會最選擇她最心儀最向往的高校,去念她最喜歡最心動的專業。
在大學裡她一定也很優秀,她會有更廣的舞台和世界,她會像一個明亮又溫暖的小太陽,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她的臉上永遠要有燦爛明媚的笑容,她的眼睛會一直盛滿閃亮璀璨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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