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起有險峻嘉明關阻擋的蒼西,和陡峭烏殼嶺攔截的天渡州,蒼梧就成了東胡和北留眼中,勢在必奪的香饽饽,易攻難守,隻要有朝一日騎兵能跨過防線,就能直沖郁林、涼州兩地。
*
夏風裹着絲絲浮躁,吹亂了慕時漪鬓角的秀發,她騎在雪白的駿馬上,花鶴玉修長的手握着僵繩就坐在她身後位置,把她半個身子都圈進懷中。
兩人策馬穿過璀璨青碧的草地,然後在一片姹紫嫣紅的海棠花花海前停下。
初夏四月,海棠到了花期,随風蕩漾,花香拂面而來。
慕時漪生母徐含珍的墓,就坐落在狹長的伏雁嶺腳下和阿古達木平原最開始的地方。
風吹草地,碧色與天相連,繁茂盛開的花海中央,聳立着一塊漢白玉雕刻的墓碑。
“母親,女兒不孝。”慕時漪翻身下馬,緩緩在墓前跪下。
巴掌大想小臉,被山風一吹白得吓人,泛紅的眼尾含着愧疚和可憐,她伸手軟白指尖溫柔的摸着冰冷的碑石,眼底壓許久的淚,終于簌簌滾落而下,像斷了線的珠子。
“母親,時漪成婚了,嫁給了大燕的太子殿下。”
“他是花家的孩子,叫花鶴玉,可能身份上不及你想的那般好,畢竟當年姑母嫁入宮中時,母親和父親就惱了花家。”
說到這裡,慕時漪扯着唇角,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但太子他生了一張特别好看的臉,十年前太子中毒那次,母親應該是見過一回的,冷白清隽像個不染凡塵的小仙童,現在長大了也是好看的,他不說話時,就像蓮花座上的神,這般好看想必母親會喜歡的。”
“還有殿下對我很好,就像……”她聲音頓了頓,接着道,“就像父親對母親那般,當然我們也是真心相愛,我們的情誼并未糾纏任何利益。”
墓碑很幹淨,四周被摩得光滑,青山綠水四周草木比起别的地方,似乎更加的茂盛。
這些年,慕重雲每次打完戰,都會獨自一人前來坐上許久,帶點徐含珍喜歡的點心酒水,陪着她說上一整夜的話,在天明前回去。
慕時漪的兄長慕行秋也常來,他然不是徐含珍親子,但也是慕重雲和徐含珍從小養大的,和徐仰川就差了半歲。
相比之下反而是慕時漪被困堰都十年,她雖時常去歸元禅寺上香,給徐含珍的長明燈添香油,但想着這些,慕時漪隻覺自己不孝。
十年間咽着的無數委屈與孤寂,終于像是包了濃瘤的傷口,被利刃狠狠劃開,裡頭見了血,也見了陽光,她終于得以發洩。
抱着慕重雲塞給她的瓊花露,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絮絮叨叨說着在堰都的一切。
護着她的姑母死時她的無助,最開始掌管妙春堂暗衛時的慌張,與堰都各處貴女周旋她的無奈無煩悶,還有當初嫁給方晏儒時的迷茫和在輔國公府中的如履薄冰。
最後,慕時漪哭累了。
她擦着眼睛坐在墓前打着哭嗝,眷戀伸手從漢白玉上的名字劃過:“母親,時漪已經找到了當年害您的兇手,無論是堰都的太後,還是藏在暗處那位生死不知的柳姨,該報的仇都是要報的。”
說到最後,慕時漪低了聲音,輕輕松開手指,屈膝跪坐在墓前,久久不語,她似乎累了倦了,眼裡壓着沉甸甸的擔子。
但是那雙清冷的仿若藏着閃亮星河的鳳眸中,不再孤寂,她身後有了退路,比起曾經,她可有更加的肆無忌憚。
慕時漪伸出舌尖,舔了舔豔紅的唇角,她在海棠花海中坐着,直到斜陽低垂,四周泛着蟲鳴聲越發嘹亮,才堪堪回過神來,伸手輕輕擦幹眼淚。
“殿下,我們回去吧。”她開口,因為哭了許久加上吹了山風的原因,聲音沙啞幹澀。
從始至終,花鶴玉就靜靜站在慕時漪身旁,深黑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花海中的人兒。
“嗯,回去。”
花鶴玉伸手把慕時漪輕輕抱上馬,夜裡寒涼,緊緊把她護在懷中,他沒說話,用力的心跳聲,卻令她覺得安甯。
馬蹄聲哒哒,慕時漪縮在花鶴玉懷中吸了吸鼻子問:“今日殿下怎麼不叫我别哭?”
花鶴玉低頭溫柔吻了吻她發旋:“情緒壓抑許久,适當釋放也是好的。”
“堰都的事我會處理,阿古達木平原上北留與東胡的王庭,我已經在暗中布置了,蒼狼帶了五百騎兵混了進去,我相信在今年冬日結束前,他們會滾出阿古達木草原,滾回古北口意外的戈壁荒地。”
花鶴玉聲音微頓:“畢竟我是你的,大燕更是我迎娶你的聘禮,我會讓它變得很好,就想你想象中那般好。”
花鶴玉聲音很輕,似乎風一吹都能散幹淨,唇齒間每個字都說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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