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當回事,隻問:“你很冷麼?”它輕輕飄了飄:“是。”白敏中側過身翻出書箱裡的牛皮酒袋來,擰開喝了一小口,又倒了一些在地上,小聲道:“我聽說有些魂魄可以喝酒的,你要是冷,不妨……”“我不喝。”“哦。”白敏中将酒袋放回了書箱裡,“你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嗎?”“枉死城。”“怎麼會隻剩下這麼一點點了呢?其他的魂魄去了哪裡?”“不知道。”唔,看起來它好像還沒有足夠強大的獨立意識,但是怎麼這會兒看起來,似乎比剛才要……大一些了?也漸漸有了形狀呢。白敏中發呆之餘,它卻問道:“你也,很冷嗎?”“恩。”白敏中應了聲,心中想想又覺得滑稽,與一介散魄在這樣凄風苦雨的寒冬夜晚聊冷不冷,似乎有些沒事找事做的意思。她及時打住了:“我睡了,明日一早還要趕路。”那散魄卻未應聲。白敏中喝了酒心中舒坦些,卷着被子重新躺了下來。這一覺倒是睡得很沉,再也沒聽見奇奇怪怪的聲音,在夢鄉徜徉得很是自得。而那縷散魄卻并沒有離開,似是捕捉到了熟悉的氣味與溫度,于是靠她很近,很是舍不得離去。——————————第二日一早,白敏中是被下樓聲吵醒的。女主人已梳妝打扮好,瞧見剛醒的白敏中道:“睡得好嗎?”白敏中趕緊爬起來,将被子疊好,躬身道了謝。女主人淡笑笑:“你晚上說夢話嗎?我昨晚似乎隐隐聽到樓下有說話聲呢,是你說的夢話麼?”白敏中心道這女主人的耳朵當真很尖呐,忙打哈哈道:“可能是……行路太累了故而說夢話。”女主人嘀咕道:“還是個孩子,怎會獨自出來呢,家裡人可當真是放心得下啊。吃了早飯再走罷。”白敏中十分識趣道:“不了不了,還着急趕路,昨晚多謝招待,來日定當答謝,不知您貴姓……”“哦,我夫家姓陳。”女主人對她微微一笑,“你路上要當心。”白敏中作别她出了門,冬日天亮得遲,屋外天還黑着,雨停了,路上有積水,有些店家已開了門,昏黃燈光間隔亮着,周遭很是安靜,像是行走于夢境。她似是察覺到什麼,陡然間轉過了身,卻見昨晚那縷散魄已有了人形的輪廓,雖隻是輪廓,可與昨晚那樣子比……也長得太快了!想來不用過多久,便能瞧清楚它的臉了罷?它的聲音也是更清晰起來:“你要去哪裡?”“我、我去找人。”白敏中回了一句,轉回身低頭走得飛快。她可不想被散魄什麼的跟上,有一個蔡瓊足夠了,再來一隻她覺得有些吃不消。然那散魄卻一直跟着她,就算跟丢了一條街,不出多一會兒,它又會循着氣味跟上來。白敏中實在無法,見它沒有惡意,卻也隻好任由其跟着,等遇上蔡瓊,讓他幫忙查一查罷。而蔡瓊此時卻守在那雙峰山腳下的寺廟外等着,昨晚他将整座永安城都巡了個遍,卻不見張谏之,故而他認為那和尚一定将張先生帶到寺廟這種地方來了。他守到清晨大亮,聽聞寺中鐘聲響起,未幾,便見明安帶着張谏之從寺中出來了。張先生看上去十分虛弱,臉色慘白眸光黯淡,似是大病剛愈的人。蔡瓊一陣擔心,又怕被那和尚瞧見,便偷偷跟着。張谏之卻已是看到了他,随手丢下了一張字條,頭也沒回地繼續往前走了。蔡瓊本要繼續跟上去,張谏之卻背對着他擡手做了個“止”的動作,示意他不必再跟。待他們走遠,蔡瓊瞧了瞧張谏之留下的那字條,咦?這分明是留給白敏中的啊。上頭隻留寥寥數字——“一切安好,來年見。谏之。”連留個字條都這麼冷冰冰,張先生這性子啊!蔡瓊自诩是個聽話的下屬,既然張先生都說無礙勿擔心,那自然不必再跟着了。他正琢磨着如何将這字條帶回去給白敏中,忽地便聽到白敏中喊了他三聲。白姑娘出事了嗎?他一着急,悶頭一翻滾便順着氣味趕了過去。可也因太急,他到時整個人都是倒着的,還沒瞧見白敏中的臉,陡然間便瞅見一張形似張谏之的臉。蔡瓊自做鬼以來,頭一回被吓得連魂都将散了!張、張先生嗎?見、見鬼了嗎?☆、【二三】白敏中輕拍了拍他,蔡瓊這才從倒立着的姿勢轉回來,裝模作樣地順了順心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白敏中望着那隻散魄與蔡瓊道:“你也覺得他像掌櫃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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