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要臣妾怎麼高興呢?”
婧瑜是破罐子破摔了,說話也大聲了起來。
也不管順治在邊上瞪着眼睛運氣。
“說起來,如果沒有嫁給皇上,您還是臣妾的表弟呢!要是随便嫁了别的什麼人,您說憑着臣妾這身份,是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婧瑜看着順治冷笑。
“你還想怎麼樣?”
順治也冷哼出聲,這得虧是嫁了給他,還有太後和他能壓一壓,這要是嫁了别人,她還不得上天啊?
“不用看着夫君一個又一個的納妾,不用看着庶子一個接一個的出生,還要強顔歡笑!不用為了家族守着個不能吃不能用的身份,整日對着這四面宮牆!是不是也能有自己的孩子承歡膝下?如果夫君不得我的喜歡,還可以棄了他,回科爾沁草原去放牧跑馬!”
婧瑜說得特别憧憬。
“……”
順治被婧瑜說得接不上話,她說的好像還真沒毛病?
憑着她科爾沁親王嫡女,太後親侄女的身份,再加上她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她還真幹得出來。
“可是不行呢!誰讓臣妾是科爾沁親王的女兒呢,誰讓臣妾是太後血緣最近的格格呢!誰讓臣妾跟皇帝表弟年紀相當呢!”
婧瑜的笑又轉成了諷刺。
“說得你多不情願一樣,好像朕就樂意似的。”
順治在邊上小聲嘀咕了一句。
“您心裡對于當初定下臣妾的那個人忌恨,連帶着半點也看不上臣妾,可是臣妾又有什麼錯呢?就算不是那個人,換了其他任何人來定,換了您自己來定,隻要有臣妾這麼個人在,您能定出來其他人嗎?”
婧瑜對着順治發問,問得他躲開了婧瑜的眼神。
“都說那人拿臣妾當閨女看,您真信嗎?臣妾長這麼大,就在定親之前見過他那麼一回,連話都沒說過。怎麼就招了您了?”
“從記事起,臣妾就知道自己未來會是什麼人,大婚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皇上,臣妾很高興,打心眼兒裡感激自己的出身。哪怕再也不能在草原上跑馬,再也看不到大草原,要離開阿瑪阿娘好遠好遠,臣妾也樂意。可是現實給了臣妾狠狠的一巴掌,皇上不喜歡臣妾呢,何止是不喜歡,簡直就是讨厭得不得了。”
“朕沒有……”
順治的否認是那麼的無力。
“臣妾跟您對着鬧,臣妾誰都不讓,您寵了誰,臣妾就要折磨誰,誰生了孩子,臣妾嫉妒得心肝兒膽都疼,可是臣妾從來沒有害過後宮的任何一個女人,沒有害過您的孩子。臣妾得到了什麼呢?跟您鬧了兩年,讓您冷了臣妾,遠了臣妾,連姑姑都不愛理會臣妾。”
“朕知道,你沒有壞心……”
皇後有沒有對他的孩子動過手,順治心裡自然是有數的。
“去年六月的時候,臣妾死過一回,醒過來的時候,就像是又活了一遍,科爾沁的格格們一代又一代的,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嘛,除了臣妾的海蘭珠姑姑,誰又比誰好過了呢!
後來臣妾就想着算了吧,放過皇上吧,也放過自己吧,鬧什麼呢!
臣妾跟着姑姑養花,聽她老人家講她的半輩子,講做人處事的道理,學到了好多好多東西,明白了很多道理。
臣妾學着做飯,因為那天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句話,說洗手做羹湯,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句子看着心裡暖的慌。看着那一樣樣的食材變成美味的食物,讓吃的人露出滿足的笑容,臣妾心裡也滿足。一下子就找到了寄托。
可是皇上,臣妾是人哪,是個把您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哪,深宮孤寂,如果從那之後再也見不到您,臣妾靠着那些書,那些花兒,那些吃食也能熬着過下半輩子。
可是皇上來了,越來越多了,皇上會看着臣妾笑,會跟臣妾聊書上的故事,會說您在朝上遇到的煩心事兒,會在這裡看書……
您今兒個兒為什麼來,臣妾知道,臣妾心裡感激。您怪臣妾不該使性子,臣妾也理解,可是臣妾做不到。到什麼時候都做不到!
皇上,如果您可憐臣妾對您的一片心,念着我是您親舅舅的女兒,婧瑜求皇上,放過婧瑜吧!
遷宮也好,廢後也好,什麼都好,不管您怎麼處置,以後,婧瑜什麼都不做了,再也不會出宮門一步,就安安靜靜的等着終老。皇上再從科爾沁選兩個人來吧!”
說完婧瑜也不看順治,直接回了内室,趴在炕上,抱着枕頭,然後努力的回憶當初被那個男人鎖在門外,回憶她出了車禍,司機逃逸,警察把她送到醫院急救,因為沒有身份證件,醫院隻給做了緊急處理卻不肯收治。回憶她在昏迷的時候,被人扔在暗巷子裡,靠着好心人給買的消炎藥和垃圾筒裡的剩飯剩菜活着的心情。
漸漸的讓眼睛裡聚滿絕望和死寂。
能不能完成任務,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就看這一回了。
希望上輩子那些小說能靠譜一點兒,順治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希望這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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