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虎奇怪地看看他,說道:&ldo;你買的片子都不知道是什麼嗎?這是斷背山吧?&rdo;淩宇差點被口水嗆到。&ldo;是,是斷背山。&rdo;程小虎哦了聲,繼續專注地看電影。淩宇又忍不住問:&ldo;你也知道斷背山?&rdo;程小虎嘿嘿一笑,道:&ldo;就興你們城裡人知道這個?那時候報紙上天天登,什麼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啊,什麼兩個男人之間的真愛啊!早就想看了。&rdo;就是單位看這個不方便。看到兩個人躲在樓梯角落熱吻時,程小虎感歎:&ldo;原來外國人親起來也這麼好看。&rdo;淩宇心念一動,困難地開口。&ldo;難道中國人親起來不好看?&rdo;程小虎搖頭,道:&ldo;不是啊,我以前偷看過二娃哥和狗剩哥親嘴,比這還好看。&rdo;說完,像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似的,繼續說道:&ldo;他倆親時還流口水呢。&rdo;噗‐‐‐‐淩宇把正在喝的咖啡都噴了出來。咳道:&ldo;你、你說什麼?&rdo;&ldo;親嘴流口水?&rdo;&ldo;不是!前面一句!&rdo;&ldo;比這好看?&rdo;&ldo;不對!&rdo;淩宇幾乎要抓起程小虎的肩膀搖晃,他剛剛聽到了什麼?不會是自己耳背了吧?!程小虎抓頭,問道:&ldo;到底什麼啊?&rdo;淩宇深呼吸一下,小心地問:&ldo;你剛剛說,二娃哥和狗剩哥……親嘴?&rdo;程小虎點點頭。&ldo;你說這個啊!是啊!&rdo;&ldo;他倆都是男的?&rdo;淩宇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顫。&ldo;是啊!&rdo;程小虎露出一個你太大驚小怪的表情。&ldo;不就跟電影裡這個一樣嘛!&rdo;說完,專心看電影去了。淩宇倒在沙發靠背上,無語問蒼天。難道……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電影播完,程小虎歎了口氣。說這倆男的也太那啥了,既然是男人愛男人,就别和女人結婚嘛,害得大家都痛苦。淩宇道在那個年代不結婚怎麼可能?而且世俗的眼光要逼死人!程小虎搖搖頭,說還是意志不夠堅定,像我們村二娃哥和狗剩哥人家就沒和女人結婚,小日子不照樣過得好好的。淩宇傻眼,說你們村還有這樣一對?程小虎說是啊,态度就像今晚咱吃大白菜一樣自在。淩宇困難的開口,你們村都沒人反對?他們家……也承認?程小虎嘿嘿一樂,這個說起來可就話長了。你知道我們村是怎麼個來曆嗎?淩宇搖頭。以前啊,有一對福建的契兄弟,哎?你知道什麼叫契兄弟吧?淩宇點點頭。小虎繼續說道不知什麼原因輾轉到了我們那裡。兩個人靠山而居,還收養了個小娃娃,就是我們祖宗啦!祖宗又娶媳婦又生孩子……反正就這麼一代代的繁衍,才有了現在的村莊。後來,村裡也出過男人喜歡男人的事,哦,對,按現在說法這叫同性戀。大家也沒說啥,真願意就在一塊兒過呗,反正老祖宗留下的家法寫着不得為難男男相親之事……然後,就沒了。淩宇目瞪口呆,你們村民風就這麼開放?也不是吧,程小虎抓抓頭,其實二娃哥和狗剩哥剛好的時候,二娃他娘,就你見過的那胖嬸,差點沒把他打成殘廢。淩宇聳肩道:你看吧,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不過……程小虎又笑,胖嬸不是因為二娃哥喜歡男人才打他的,是因為……因為……因為啥?因為胖嬸和狗剩他娘不對頭,她倆老吵架,吵得兇了還打。胖嬸覺得二娃哥要是跟狗剩哥在一塊兒,丢她的臉。淩宇用力抹了把臉,問道:隻是因為丢臉?不是因為兒子喜歡男人?喜歡男的怎麼了?胖嬸說家裡人口多,娶個媳婦兒還得花錢備彩禮,反正家裡孩子多,誰生不是生啊,再說……生多了還要罰錢。程小虎掰着手指頭算帳。淩宇趴在沙發上哀号,怎麼咱就沒福氣生在那個村裡啊!突然,靈光一現,淩宇期待的雙眼望着程小虎:&ldo;小虎,這麼說……你要是喜歡上男人,你家裡也不反對?&rdo;程小虎一愣,吓得鄉音都冒出來了。趕忙擺手道:&ldo;哪能啊,俺才沒那好命。&rdo;&ldo;為什麼?&rdo;&ldo;俺娘說了,要是俺也學二娃……就把俺腿打斷!&rdo;&ldo;不是因為和仇家看對眼?&rdo;&ldo;絕對不是。&rdo;這天,程小虎過了飯點還沒回來。淩宇做好了一桌菜,邊看電視邊等。小虎也曾經有一天回來晚過,據說是老闆第二天要和客戶談生意,讓程小虎弄出個預算表來。可今天是因為什麼呢?天氣慢慢冷了,還有幾天就要供暖,大街上很多人都穿上了羽絨服。也不知小虎今天穿的衣服厚不厚?想打個電話,又覺得不合适。萬一影響了小虎工作就不好了。而且,憑什麼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上趕子巴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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