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陡然間眼眶濕熱,險些落下淚來。
他說不出話,胸臆間灌滿了烈烈的風嘯聲、嘶鳴聲,同袍們悲壯的軍歌聲。
他想奏捷凱旋,赢得對方的欽佩與贊歎;又想馬革裹屍,換取對方的痛惜與眼淚。
“我想……”豫王輕抽了口氣,緩緩吐出心中那股滾燙的熱意,“我想把你壓在馬背……在長草的地上打滾……把營帳外的親兵都趕得遠遠……”
蘇晏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罵道:“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又在瞎扯什麼污七八糟的東西?你到底還想不想帶兵打——唔!”
他的手指在豫王的肩背上用力抓撓,像奮力地抗拒,又像掙紮着沉淪,最終抓住了一把散出發冠的烏發,緊緊握住,不動了。
目眩神迷,魂飛魄蕩,他被吻得不知身在天上地下,不知今夕何夕,比連着轉百八十個圈更暈。
換氣時口水嗆入氣管,蘇晏咳了幾聲,才茫茫然意識到,自己坐在方才打鬥中被掀飛的桌面上,一條腿踩着個翻倒的圓凳,兩隻手還攥着豫王的後背衣物與垂落的發。而豫王的雙臂擦過他的腰身兩側,牢牢撐在桌沿,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喘息不定。
“……繼續?”豫王聲音暗啞地問。
繼……續個屁!蘇晏的理智戰勝本能,擡腳踹在對方大腿。大腿仿佛是鐵鑄的,紋絲不動還踹得他腳疼。他在第二次淪陷之前,終于自救般叫道:“别親了!你個恩将仇報的狗比——”
豫王低笑:“胡說,分明是獻上最擅長的技巧,取悅與報答恩公。”
蘇晏:“大哥,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許,你以身報國就行了!”
豫王:“以身報國一個不慎就會變成以身殉國,清河這般好心腸,難道就不能在我上戰場之前,成全我這個畢生心願?”
蘇晏真沒想到,一個執意求歡的将軍臉皮厚起來,是可以詛咒自己戰死沙場的。他惱火地扇了對方一巴掌:“少特麼烏鴉嘴,别指望我會心疼!”
豫王一貫秉持“打是親罵是愛,又親又愛拿腳踹”的浪蕩子性癖,生受了這一巴掌,笑道:“你看,我還沒說‘心疼’二字,你就先招認了。”
蘇晏被揭了短,拉不下面子想發飙。
豫王見好就收,撤手之前還為他整了整衣襟,一本正經地道:“能得蘇相一力舉薦,小王銘感于心,日後有機會必傾力回報,好叫蘇相再深入了解小王的過人之處。”
蘇晏見對方從蓄勢待發到面色如常,隻不過花了兩三分鐘的調整時間,不禁也有點佩服這個“能屈能伸”的情場老手,哂道:“王爺的過人之處,拿到疆場上叫敵軍見識就好,我這裡就不必重溫了。”
豫王見他不以為然的模樣,很有些失望與意外,不禁對自己無往不利的技巧産生懷疑,忍不住問:“清河當真反感?”
蘇晏想了想,再次誠實地答:“倒也不是反感,而是……恐懼。”
恐懼?豫王苦笑了一下,這似乎比反感更傷人。
“人人極盡手段追求欲死欲仙,你卻恐懼起來。再說,難道沈柒與荊紅追就溫柔?”他裝出豁達語氣,心裡酸水直冒泡,“那兩人加起來再翻一倍,也不如本王帶給你的快活多。”
蘇晏戚戚地歎了口氣,扶正小銀冠,從桌沿起身,出門前撂下一句:“快活太多,滅頂沉淪,如溺斃于深海,難道不令人恐懼麼?”
豫王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
蘇晏走出主營房,迎面碰見打了酒菜回來的荊紅追。
荊紅追尚未近前,已飛速地掃視完蘇大人的周身,覺得兩人獨處一室對方必然花樣百出,而大人沒有因着情動與心軟再納一房,實乃心志堅定,比得道高僧還把持得住。
蘇晏此刻着實想不到,這位冷面硬漢侍衛滿腦子亦是污七八糟的東西,接過提盒說道:“阿追,待會兒吃完飯,我們随豫王一同返回懷仁。”
荊紅追問:“還回王府住?”
蘇晏搖了搖頭:“有些事我還要向他了解細節,取得能證明他清白的證物,好向賀霖做個交代。然後我們就立即回京。”
兩人轉身往營房裡去。
“大人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回京,就再難離京。”
“……我已拿定主意。”蘇晏朝荊紅追歉意地笑了笑,“阿追,原諒我的任性,之前離京隐居,如今又要回京複職,做什麼都拉着你。”
荊紅追一邊将提盒中的杯盤擺上桌面,一邊說道:“我樂意。”樂意陪着你東奔西走,樂意守着你春夏秋冬,千金難買我樂意。
蘇晏似乎聽見了他未出口的心聲,目光越發柔軟,将一雙筷子送至他手中:“坐下吃飯,我給你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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