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出來吧。”
春草捂住嘴低低嗚咽,肩膀一直在打顫。
身上出了冷汗,被夜風一吹,全身冰涼。
大半夜的,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哽咽呢喃,在心裡淚流成河,臉上但隻是紅了眼眶。不能再為他哭了,不願再為他哭了,不敢再為他哭了。
他看着她的倔強隐忍,最終選擇了後退。
“你還好吧?”
她放下手,眼睛通紅。
“溫宇,我最後問你一件事。”
他看着她,“你說。”
“你喜歡過我嗎?即使隻是一丁點的好感,也沒有嗎?”
他沉默了下,目光轉向别處:“……這還有什麼關系嗎?忘了溫宇吧,池春草。”
原來他比她想象中的更殘忍。
終于,春草的淚簌簌落下。
要她忘了他嗎?
春草低笑起來,“呐,溫宇,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讓我謝謝你,贈我空歡喜?”
淚一半,笑一半,她曾經以為的幸福,最後滑稽收場。
他甚至不肯對她輕言一句真話,即使隻是謊言也好。
曾經青澀懵懂的年華,她的任性妄為,他的淺語溫言,她曾得到過他曾給予的溫存體貼,她默默不能言的喜歡愛慕,他給她帶來的不安和害怕,她為他而生所有波動過起伏過的情緒,他們擁有過如此美好溫暖的回憶……
原來都是一場空歡喜!
他開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沿邊的路燈時近時遠,燈光依舊印染得他的側臉忽明忽暗。後視鏡下懸挂着櫻桃綴飾晃來晃去,一紅一黑的兩顆,顔色對比強烈。紅與黑,愛和悲哀,都占全了。
那個女孩對他說:“溫宇,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也不要再喜歡你了。我要忘了你。我想過我如何要徹底地逃開對你的感情,那我就不能再見到你。隻是看到你的臉而已,那些感情就會全部回籠來糾纏我,所以,我不要再見你。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吧。”
她眼角下有一點淚痣。
據說這樣子的女孩最是愛哭,這一次卻由頭到尾都忍着眼淚,表情倔強而痛楚。
他擱在方向盤上的手越收越緊,最後青筋也冒起來,筋脈贲張。
“對不起,池春草。”
Chapter33
在大門口春草因為手抖而一把鑰匙插了老半天也插不進去,她的呼吸越來越急,手越來越抖,鐵門上的鎖眼被錯了好幾回,刮出刺耳又尖銳的聲音,刺得她眼睛裡淚水更多。熱熱的液體落了又湧出來,滾到嘴邊濕了一嘴的鹹澀。她終于身體一抖,連鑰匙也拿不穩了,一邊怪自己笨蛋,一邊蹲下來揀鑰匙。
這時老池在自己房裡聽到外面的聲響,披了衣出來,一打開門,看到他蜷縮着身體蹲在地上的女兒,連忙湊上來扶起她。他一叠聲問了好幾句‘沒事吧草囡’,卻沒得到任何答應。春草低頭繞過他直接奔上樓把自己關在房裡,再也不出來。
老池拾起那串鑰匙,退入院内,重又将大門關好。樓上一處靠窗的便是春草的卧室,窗簾被夜風掀動,飄出了隐隐的嗚咽聲。他把手裡握着的鑰匙緊一緊,歎了口氣。上了樓來,站在她房門後敲了敲,“春草,春草,春草,跟爸爸說句話啊。草囡?不要這樣好不好?跟爸爸說句話啊,出什麼事了?受委屈了?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去揍扁那個壞蛋。好不好?草囡,乖女兒,跟爸爸說句話啊。”
老池在外面把門敲了一遍又一遍,好話歹話也都是說了一遍又一遍,而門縫裡傳出來的依然是哽咽低嗚的哭聲。聽得她那抽抽噎噎跟犯了過呼吸症似的哭聲,繞是老池一個大男人也紅了眼眶,湊到門縫裡一遍一遍地喊:“傻囡,你要真難過就大聲點哭出來沒關系啊,有爸爸在呢,哭吧,哭出聲來。你忍着爸爸聽了更難受……”
“草囡……”
門縫後傳出來的哭聲漸小,而後幾乎聽不見了,老池停了聲,屏息聽了一下,忽然臉色大變,後來幾大步再拿肩膀狠狠撞過去,幾個來回終于怦一聲把門撞開了。也幸好老屋陳舊,木門不算太結實。
老池沖了進去。床上鼓起一團人狀的棉被,他幾步跨過去猛地掀開被子,隻看到女兒披頭散發下半張青白的臉,半張着嘴在那裡呼哧呼哧地喘氣,像是夏天被棄在岸上渴水的魚。老池大驚失色,轉身去書桌的抽屜裡翻出一樣東西重又回來,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陷入半昏迷的人,手指掰開紙袋開口的時候手臂一直在抖,連帶着身體也在抖。
紙袋的口張開,他把它蒙上女兒的口鼻,溫聲安撫着:“來,慢點,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照着我說的做,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她青着一張臉,意識朦胧中雙手本能地捧了紙袋在裡邊喘息,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還是劇烈的氣息吞吐,吹得紙袋時漲時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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