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池也笑了,“成!醬肘子紅燒肉桑肉粉條湯我都給你整了!”
春草看着他轉身走出去,因為身體龐大而步子有些笨拙,臨出門一手擎着自己的大蒲扇一手給她帶上門。那門鎖已經壞了,大概是他昨夜破門而入造成的遺留問題。他把腫了一圈的手指搭在門框上來摸索了幾次,扶了扶那松垮下來的鐵片,因為老搭不上門,又再探着眼睛伸頭進來瞧了下,嘟喃了下嘴唇,“壞了,得修修鎖了……”
春草突然想起朱自清筆下的那篇《背影》。他看着他胖胖的父親爬上跳下過月台買橘子給出外的遊子時,他的心情,他倏然動容落淚的理由,那個背影成就了他的文章。而她胖胖的父親的背影,成就了她的堅強——溫宇,不管後來怎樣,她一決定要走便決不回頭。
春草再度喉嚨梗痛,沙沙地喚了聲:“爸。”
他轉過眼來,和聲和氣地問道:“怎麼了?”
“沒……”她搖了搖頭。
他又說道:“你再多睡會兒,待會坐飛機才有精神,我下去給你弄飯菜。”
老池轉身出去,春草又提聲喚住了他:“爸!”
他胖大的身體在門縫裡擠轉,“又怎麼了?”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春草每多說一個字,喉嚨便痛一分,有硬塊卡在那裡不上不下,難以吞咽。父親的關愛已經深重到讓她承受不起,要如何才能報答他的涓涓愛護。
“謝謝你……”春草很艱難地才說出了這一句。
這世上說好話說壞話都容易,最容易的便是對親人說壞話,最難的卻是對親人道歉說好。謝謝,對不起,我愛你,仿佛永遠是中國式傳統家庭裡最難也最不恰适的話。
老池站在門口,笑了笑,有什麼東西在他眼睛裡沉下來。她還能這麼樣,他也算是安心了。他拉開門,說:“女兒,爸隻要你好好的,其它都不重要。”
門虛掩上,春草這才潸潸落淚,自己朝自己點頭,連哭連笑:“是的,我會好好的,爸。”最愛春草的究竟不是别的,而是她的父親;能無條件愛她寵她慣她的,也隻有老池。而天底下的女兒不都跟春草一樣,隻是又有幾多個真正明白。父愛母愛都是眼睫毛,長在眼前,太親太密,反而讓人看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過呼吸是真的存在這種病
我本來便有這種病
嗯發病時很痛苦
Chapter34
春草跟安樂一塊回校。其時北京九月已經微涼,不多久便開始轉寒。冬天在即,宿舍樓下草枯葉黃,秋意盛濃。與江南不同的是,這裡四季分明,四時景緻也難有一同,對于長居江南的春草來說是新奇的。假若不是天氣太幹,冬天太冷。
四人一室的宿舍還僅在十月底便已經開了暖氣,可見這天真的是冷。新的一日,因着上午沒課,春草遲遲才起了床。在陽台上的寒風裡戰戰兢兢地洗漱過後,迅速便進了内室。泡了熱燙的茉莉花茶,給椅上墊上厚厚棉毯,插電源開電腦連網線,然後她抱着雙膝窩在椅子裡看網頁。音響打開了,低音炮裡傳出傑倫的聲音,《軌迹》。春草喝了口熱茶,一邊移動鼠标開網頁開Q。小企鵝的窗口彈出桌面,等了一會兒,好友列表裡那一行的頭像都跳出來了。鼠标的指針拖着條框下移,突然便掃過了Q版傑倫的頭像。
Wenyu。
這網名是溫宇的拼音,還有一個Q版傑倫的頭像,也是跟他聯系在一起的。他喜歡JAY,便一直用着JAY的頭像。溫宇的Q号還是存在她的好友列表裡,一年,兩年……屈指一數,他們認識也快要五年了。一路走來,她常在線上,而他常在隐身。
春草抱着膝頭,呆呆地看着那個傑倫,目光透過傑倫穿過網絡,沿着那五年的時光河流回溯,再想想那晚溫宇的态度,她想終歸還是她自作多情了。如此也好,那樣也罷,從此便蕭郎是路人吧。
她把手放在鼠标上,光輪一滾,右鍵單擊,下滑,左鍵一敲。嗒一聲過後,頹然地垂下了手。裝茶的杯子就放在手邊,冒着騰騰的熱氣,茉莉的花香缭繞在鼻間,怎麼聞都清雅。那些水煙蜿蜿蜒蜒飄過17寸的顯示器屏幕,還氤氲如江南煙雨。但‘春草生兮’的好友列表裡自此便少了一個姓名,永永遠遠少了。
春草埋頭靠在膝蓋上,等着心口的發熱冷卻下來。音響裡傑倫還在唱着:我會發着呆然後忘記你接着緊緊閉上眼想着那一天會有人代替讓我不再想念你……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聽得她更加心煩意亂,幹脆又把那首歌也删除了。
在删除‘Wenyu’之前,她最後還發過一條信息去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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