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但是,做傳統織品,步子還是不要邁得太大,否則,很容易兩邊不讨好啊!”
他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先前那些展品。
宋母還沒接話,老太太卻悍然拍桌:“什麼叫兩邊不讨好!傳統織品怎麼了?傳統織品就該裹上腳布,永遠隻盯着老祖宗那點東西做嗎?”
中年男人被罵得整個人都懵了,根本沒想到自家母親會這麼不給面子。
老太太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眼裡又淌出眼淚來,她摸出絲帕擦了擦,繼續道:
“什麼叫傳統?活得下來的才有資格叫傳統,活不下來的,那就是曆史。”
他看了一眼沈路,又看了看沈晴,眼神柔和下來,“你們是不是忘了,咱們家的手藝是怎麼傳下來的?”
長繡集團最開始,也是家族作坊,姓吳。
吳家從清朝起就是做絲織品生意的,出産的繡品和絲綢是往宮裡送的,後來幾度敗落又崛起,始終沒斷了傳承,這雙面三異繡,便是吳家的代表技藝。
但後來,整個吳家卻差點在十年浩劫之中化為烏有。
世代傳承的珍品被付之一炬,被人尊敬了半輩子的大師被挂上批鬥牌遊街,住牛棚,吃剩菜,有人不甘受辱自盡了,有人熬過去,手卻廢了,連針都拿不穩。
吳家唯一的傳承落在當年北上求學的小女兒吳念慈身上。
也就是如今眼前這位行業泰鬥。
“當年我在北京求學,因為家中之事被退學,無處可去,是當時的于家收留了我,我是以于家女兒的老師身份才活下來的。”
于家女兒就是沈路的祖母于柔,于家是華北的大家族,在十年浩劫之時也并不安穩,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少有幾分保全自身的法門,吳念慈靠着于家才沒被分配往大西北的農場,在于家待了幾年,她沒有别的能報答,便把這雙面三異繡的手藝傳給了于柔。
再後來,于柔嫁給了沈正道,年輕的小夫妻倆一同來到南方,而吳家也熬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日子,吳念慈回到蘇市,帶着家族剩餘的子弟重振家族企業,這才有了後來的長繡集團。
“當年,我父親死前給我的最後一封信裡對我說,傳統從來就不是留着某一家族敝帚自珍的,在面對真正的浩劫之時,我們該做的,不是費盡心機地藏着捂着,等着埋進土裡,而是應該積極變革,積極傳播,讓它能夠以更加适合時代的方式傳承下去。”
吳老太太看着大兒子,眼裡是濃濃的失望:“如果我當年也沒能逃過劫難,那麼眼前這一批雙面三異繡,就是咱們吳家存在過的僅有的痕迹。”
………………
瞎寫的,勿較真
第二十三章後生可畏
吳家人出現得低調,宋母也完全沒有借長繡集團名頭的意思,現場的小騷亂很快就過去了,更多的同行和遊客的目光隻是單純地落在那些華美精緻的刺繡作品之上。
宋母沒有刻意誤導,直言這批雙面三異繡是借來參展的,不提供任何售賣或是訂貨服務,衆人雖然惋惜,但也心中有數,這種東西即便真的能賣,也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但應有的效果還是達到了,靠着雙面三異繡的名頭,更多人注意到了展子裡的其他織品,不少經銷商現場訂了貨。
後續自有廠子裡的專業人員處理,宋母則帶着宋君白和沈路親自招待長繡集團的三人。
老太太吳念慈早已退居幕後,大兒子吳望舒如今主要做的是傳統織品這塊兒,也是一方泰鬥的人物,吳望舒身邊那個是吳老太太的二徒弟,本是孤兒,被吳家收為弟子之後改名叫吳鈎,但事實上,吳家如今真正的掌權者,是吳老太太的小女兒吳慧茹,她不僅傳承了母親的技藝,更是在商政兩界如魚得水,也因此事務繁忙,這次并沒有同行。
吳念慈年紀大了,拉着沈路聊從前,沈路不願意惹老人家難過,便挑這些年高興的事兒說,吳念慈一輩子風風雨雨過來的人精,什麼看不明白,自然知道沈路的心思,也不戳破,隻是暗暗地又鼻酸了一回。
第一眼看見沈路的時候,她着實是有些吃驚的,這孩子無論是相貌和氣質,都和她年輕時候見過的沈正道于柔二人南轅北轍,相貌上仔細看看倒還能找出幾分熟悉,但氣質上,卻不複當年那對伉俪的儒雅文氣,令她不由自主地悲歎幾十年的磨難到底還是讓老友一家面目全非了。
但沈路在與她簡單的幾句對答過後,就令她再一次改觀。
這孩子雖說透着一股土生土長的匪氣,但言談舉止間依舊有着令她感到熟悉的體貼和分寸。
和他的爺爺奶奶一樣,骨子裡镌刻着屬于世家大族的涵養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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