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意站在師父清河真人身後,不敢貿然傳音,便沒有回話。霞山新掌門涴芷仙子,脾性激烈剛強,一心想要提升霞山派的地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占道理,占大義的機會,拼着得罪明月湖,也要出頭。明月湖興起,寒山衰落,修行界格局難得松動、否則等明月湖地位穩固,哪還有時機再提此事?紫裙女修上前兩步,對雲虛子道:“掌門真人容禀,當日貴派荊荻道友第一個發誓。我有沒有說謊,不如請荊荻道友前來對峙。隻要他否認,我今日絕無二話。”明月湖根本沒想到霞山來這招,暗罵果然‘最毒霞山婦人心’。衆目睽睽下,雲虛子不好為難年輕女修,那樣有失威嚴風度,隻好沉聲道:“荊荻正在閉關,如何出來?”紫裙女修笑笑:“卻怕他心虛,因為早知今日,才不敢出來。是荊荻心虛,還是貴派心虛?此言大不敬,然而不待雲虛子斥責、聖人動怒,霞山掌門涴芷仙子便罵道:“孽徒放肆!聖人在此,自會公允處事,哪有你多嘴的份兒?”雲虛子冷冷盯着涴芷仙子。但霞山已占道理,倘若不說明白,今日就算态度強硬,也有損門派威信。他隻好傳音請示歸清真人:“宗門培養一位可用之才,付出多少珍貴資源、心血時間。荊荻還沒有為宗門做貢獻,就這樣廢了,也着實可惜。不如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看他願不願意把握。各派當前,料他也不敢胡言。”歸清真人點頭應允。他其實不耐煩這些年輕人小打小鬧,橫豎翻不出波浪。而就在剛才某個瞬間,他感知到天地氣機微妙變化,那竟然是……霁霄的氣息!怎麼會是霁霄?!他閉目飛速推演,不再理會眼前瑣事。“那便破例一次。”雲虛子指使座下弟子,“去,傳話與荊荻,請他出關一趟。”水牢幽寂,數位明月湖弟子打開石門,魚貫而入。“荊師兄,現在有個機會,你想不想出去?”荊荻被服侍着梳洗一新、換上幹淨衣物,重握“冰鏡玉輪”,他輕輕摩擦劍柄,像與一位老朋友打招呼。寶劍在鞘中低吟,欣喜地回應他。“謝謝。”他對冰鏡玉輪說。有位弟子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坦然受了這聲謝:“到了大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清楚。荊師兄,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出去之後,聽師父的話,咱們就還像從前一樣。喏,劍也還你了,可别說是宗門苛待你……”荊荻持劍在手,淡淡看他一眼,那弟子被他看得發冷,不自覺收聲。荊荻知道,促成此事,需要多方努力,如果他不願出去,便是辜負朋友連日苦心。他走出水牢,照見月光甚覺刺目,一切恍如隔世。随人影走近,各派竹道上響起低呼:“那是誰?”“好像是荊荻……真是荊荻!”宋淺意等四人震驚失色。荊荻走上亭外竹台。他眼窩深陷,形銷骨立。明月湖的青色劍褂罩在他身上,空空蕩蕩。無數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或驚疑、或同情、或惋惜、或鄙夷、甚至有的幸災樂禍。多少年輕弟子羨慕嫉妒過荊荻,那個人潇灑風流,呼朋喚友,千金買窖、當劍換酒,天不怕地不怕。但誰又能想到今天?紫裙女修定了定神,問道:“荊師兄,瀚海秘境最後一天,你曾發誓此生不與長春峰兵戎相見,是也不是?”卻見荊荻笑起來:“大家共同經曆,何必要我來說?我說沒有,就真沒有了嗎?”他笑聲嘶啞,牽動心肺舊傷,咽下一口血,卻越笑越大聲。雲虛子皺眉:“召你答話,你答便是,笑什麼?!”荊荻笑聲戛然而止,一字字道:“我笑這仙家寶地,無情無義;我笑天下英雄,莫過如此!”衆人震驚無言,但見那人瘦得隻剩一把骨架,卻傲然而立,睥睨八方。雲虛子揮袖:“将他押下去!”宋淺意心道糟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設法營救荊荻,奈何這人自己找死!但她又覺得,如果荊荻認了,那便不是荊荻了。兩位執法弟子就要去押送荊荻,卻被他狠戾目光所懾,竟呆立三丈遠處,不敢上前。“不勞煩。”荊荻冷冷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劍法道法,承自師門。”冰鏡玉輪驟然出鞘,一聲铮然劍鳴響起,如杜鵑泣血而鳴,凄厲無比。“你想幹什麼!”明月湖長老厲喝,掌門雲虛子一言不發,一道劍氣先發出。荊荻久不拿劍,但他的劍依然很快。哪怕是左手持劍。雲虛子阻攔的劍氣未至,荊荻已手起劍落,一道電光閃過,他右肩血泉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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