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怎樣一種強大的貪婪,又是一種怎樣強大的力量?
這念頭在我腦子裡停留的時間并不久。當他像丢破爛一樣把被他折磨得幾乎隻剩一口氣的我仍回到床上,撬開我牙齒強迫我吞下一些難以下咽的幹糧和水之後,我滿腦子所想的隻剩下如何才能從這個神的身邊逃離出去。
相比斐特拉曼本人,這個披着斐特拉曼外表的神幾乎同蛇一樣冷血,他沒有斐特拉曼的憤怒,所以也就不會有斐特拉曼的遲疑。
遲疑最終會導緻放棄一些最初的決定,所以斐特拉曼一直沒能親手殺了我,這是阿努比斯所不會具備的弱點。斐特拉曼視艾伊塔為愛人,阿努比斯則分明視她為娼妓。
所以,他盡可以充分施展他的所長,折磨我,利用我……直到這個被古人所俘獲的、喪失了大部分力量的神,從我身上再也找不到一點可以供他利用的東西……我想,到那一天他應該會沒有任何猶豫地讓我從這世上消失。
遲早的事。
建築外的風聲變小後,阿努比斯把我帶出了那座小小的避難所。
門外正午光景,之前沙塵暴的掃蕩讓這片廢墟有一半掩埋在了黃沙裡,兩匹駱駝被拴在半截斷裂的牆壁處,他朝它們指了指示意我上去,我用了幾下力,但失血過多造成的虛弱令我最終沒能爬上去。
身上的血腥味讓那兩頭牲口明顯地不安,它們噴着鼻息,流着唾沫,謹慎而煩躁地看着我。我想退後,那男人卻不允許,隻抓住我肩膀将我推到一邊,伸出手在其中一匹的頭頂上輕輕地摸了摸。
我以為他是在安撫它的情緒,孰料手移開後,那頭駱駝一聲不響地倒在了地上,眼睛和嘴裡血像噴泉般潺潺而出。
它邊上的同伴瞬間安靜了,蹲下了龐大的身體,我得以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勉強爬了上去。
随後他也跨了上來,坐在我身後,兩手繞過我的肩膀扯住了缰繩。他身上帶着那些毒藥濃重的氣味,混合着斐特拉曼身體上那股淡淡的來自棺材中沉澱了幾千年的味道。我慢慢呼吸着這種味道,忽然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一次次想着那個已經不知去了哪裡的男人,并且一次一次地将他同我身後那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對比在一起。
我希望他可以突然間回來,就如同他突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因為我發覺這一次無論我怎樣在腦子裡轉着種種逃離的念頭,卻沒有一個是可行的,因為我的身體已經糟糕到無可救藥。
一路上沙塵暴的餘威仍在持續着,但阿努比斯仍執意前行,因為他說,一旦沙漠徹底平靜下來,那些東西就會以它們靈敏的嗅覺追蹤過來。
過去在城市中,那些車水馬龍,鋼筋水泥以及巨大的噪音和人流,無一不嚴重幹擾着它們。但在沙漠裡,它們幾乎是無敵的,因為它們就是沙漠。
而他所說的‘它們’,就是那些一直在追殺着我和斐特拉曼的沙狀怪物。
我有些意外阿努比斯對那些怪物會有所忌憚。但細想,卻也不難理解,人類的身體束縛了他,否則,他根本無需要靠我帶他進入死亡之門,因為那地方本就是他的地盤。因而突然想到,也許他打開死亡之門把斐特拉曼從這身體裡徹底抹殺掉後,他除了能完全擁有這身體,也許還會得到另一個更加大的好處,那就是恢複原來所有的神力。而這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吧,沒有哪個神能夠忍受自己被人類所制造出來的東西所壓制,何況他這樣一個掌管着死亡的神祗。
想到這裡,忽然對斐特拉曼當年在遠離孟菲斯的沙漠中心地帶建造安努城的動機,格外有些感興趣了起來。
在伊甸園把另半部分的錦帛交給我後,我就把它同腦子儲存的部分拼湊了起來,然後發覺,那竟然和博物館裡幾千年前古埃及人繪制的上埃及地圖幾乎完全吻合。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張從西漢古墓裡挖出來的錦帛,比正統的古埃及地圖要多出一些區域,而這部分區域就是從古至今世人所遍尋不到的安努城城址。
地圖上可以清晰辨别出地中海和尼羅河,以及位于尼羅河北部的孟菲斯和吉薩,就在離吉薩三指寬的地方,有一塊有些抽象的形狀安靜勾勒在那兒。按現今地圖,它應該是一片巨大的空白,除了沙漠還是沙漠,我知道這地方曾經有過不少考古隊試圖挖掘出那座古城,因為它同民間流傳下來關于那座城的位置最接近,但從未有人挖到過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39年那支考古隊。
但他們隻是找到了斐特拉曼的墳墓,并沒有挖掘到安努城的遺址,而且發掘到墳墓的地方是在離安努城至少有數十公裡遠的吉薩。這讓人一度以為這座城也許根本就從沒有存在過,整個曆史長河中,唯一做出過這種叛逆行徑的隻有新王朝時期法老王阿肯納頓。
直至現在見到了那幅繡在戰國錦帛上的地圖,才總算可以大緻推斷出當時那支考古隊為什麼能挖掘到斐特拉曼的墳墓,卻始終沒能找到安努城遺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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