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見二老眼中都含着濕意,安慰道:“爹,娘,你們别傷心了,越郎說,他六七月份看完榜便回來了。”
牛氏道:“就是有些舍不得,他年少時就十分有主意,庠序書院的院長推舉他到省城念書,我們起初很是不舍得,但他自己堅持要去,
而且那麼多年在外頭,除了最開始離開時,我們給了他十兩銀子的盤纏,後頭的一應費用,都是他自己掙來的。後來啊,那省城裡的書院又舉薦他去京都的學堂念書……”
牛氏一頓唠叨,沈幺拍了拍她的肩:“好啦好啦,你這樣一直說,得說到什麼時候才完啊,阿梨昨日才嫁過來,今天便和越郎分别了,得多難受,你還在她面前念。”
牛氏這才抹去臉上的淚,免力笑道:“對對,瞧我,阿梨,越郎去參加春闱,沒準還能考個進士回來,即便中不了進士,以他如今的舉人身份,又是鄉試頭名的解元,日後也能混到一官半職,咱們家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的。”
周梨點點頭,臉上挂着笑意:“爹,娘,我娘那邊山上的土該松松了,我回去幫幫我娘啊。”
沈幺正想說天還沒大亮,且大冬天哪需要翻土,被牛氏扯了扯袖子,打斷道:“那你快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周梨便去竈房拿了鋤頭出去了。
沈魚走過來,看一眼院門的方向:“娘,這大冬天的,嫂子去松什麼土啊?”
牛氏嗔道:“你個丫頭,你管那麼多,你嫂子要做什麼随她就是了,你哥這一走,數月見不着,你嫂子心裡難受,想做什麼都由她去。”
沈魚十分老成地歎息一聲:“哎,你說這些情啊愛啊的,看不着也摸不着,怎麼就能這樣折磨人呢?”
沈幺看一眼女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摔袖回屋去了。
牛氏伸出食指戳一記沈魚腦門兒:“你個沒心沒肺的,你哥走了也不見你半點傷心,反倒說起你哥嫂來了,看來是該給你尋婆家了,等你哥回來,就叫他幫你找一個去。”
沈魚道:“我哥是去趕考去了,是好事,有什麼可傷心的,沒準夏秋的時候,我哥回來,那就是狀元了呢。”
“狀元?你以為狀元那樣好考中的?我也不指望你哥中什麼狀元,能平平安安回來就好。”
那廂,周梨扛着鋤頭上山去了,來到地裡,就開始揮起鋤頭來。
誰知一鋤頭下去,土沒被挖穿,虎口卻被震得生疼。她蹙起眉,擡手來看,手指都快要痙攣,又看向地上,卻原來自己一鋤頭揮到了一塊石頭上。
那石頭菜闆那麼大,她方才愣是沒看見。
等手疼的勁兒過去了,她又繼續挖土。
多幹幹活吧,時間才能過得快一點,她等他回來。
沈越出了遠門,原本計劃歇業半月的豆花店也提早重新營業了。
她整日都在店中忙活,磨豆子,做豆花,有時候還會做一些其他吃食來賣,生意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店裡偶爾會有一些從外地來的人,她都會特意上前攀談兩句,問問外面的情形。
漸漸的,身上的冬衣退卻,換做了春衫。院子裡那棵小橙子樹已經長高了好大一截,與沈越那半邊院子裡的橙子樹遙相呼應着,風吹來,相互搖曳,就好像兩個人,在沖對方招手。
周梨總覺得,自從那堵牆拆了之後,整個院子大了許多,常常她一個人在裡頭,顯得空落落的,她便從村子裡抓了七八隻雞仔過來養,聽它們叽叽地叫着,才覺得不那麼冷清。
日子就這麼在平凡的等待中度過,這中途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隻李氏生過一回病,牛氏忙着給沈魚找婆家,相看了好幾個,沈魚都不滿意,還嚷着,她要找大英雄,若是找不到,情願在家做一輩子老姑娘。牛氏那個抑郁啊,這兒子和閨女在婚事上都不叫人省心。
都是些瑣碎的事,無可表之處,隻一件事,倒叫周梨頗為郁悶。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沈越的離開,近來幾個月,李寶兒的舅舅馮玉和舅母佟氏來得十分勤。
這兩年裡,他們也知自己平日突然來看李寶兒不好,亦或許是礙于有沈越在,便隻在逢年過節來一趟,每一次都會問李寶兒,可願意随他們去縣裡生活,說些縣裡孩子玩樂的東西做誘,但好在李寶兒并不怎麼搭理他們,他們每一次都是灰頭土臉的回去。
可這幾個月不同,他們初時,隻是一月來一次,到了後頭,便成了一月來三五次。
周梨想着,他們這幾年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便沒怎麼搭理,畢竟也是李寶兒的親娘舅,來看看孩子也實屬正常。
至于他們内心的真實想法,隻要他們不擺在明面兒上來講,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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