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緘默,依着牆壁一言不發。
江采文丢棄我那天有沒有像現在這樣恸哭過?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既然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将我抛棄,何必又把我抱回去。如果,那天,我在醫院裡無人問津,是不是會被送進孤兒院,或者餓死了,再或者,被壞人抱走,那麼,現在的我肯定不會承受這麼多的苦楚,不會遇見蕭嘉懿,不會撞見唐齊銘。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搖搖晃晃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混混沌沌地走向了人來人往的大街,我也不知道去哪裡,隻顧着往前走。城市的燈光迷離的很,我覺得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了,我以為是燈光閃爍,可當眼淚滑過臉龐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哭泣。
哭什麼呢?我笑話自己。我父親在我生下來之後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走了吧,還有我母親,哪怕我是一塊從她心頭掉下來的肉,她也舍得抛棄我,也舍得棄我于不顧。我還哭什麼呢哭,我有什麼好哭呢?從一開始我就是被遺棄,沒有人會懂得我有多麼的心酸。
我的心酸又有什麼用呢?沒有人會為我着想。我存活于這個世界的最大的緣由就是做陪襯,陪襯陶婉怡有多麼漂亮、有多麼配得上蕭嘉懿,陪襯他們有多幸福、有多快樂,也正是因為我的一無所有,才足以見證他們的富裕。
我不停地往前走,眼淚之都止不住地往外冒。來來往往的路人都看着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隻剩下了難過了。後來,我走累了就坐在了馬路邊,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膝裡,眼淚一滴滴地落在褲腿上,濕濕的。
我哭的很傷心,連有個人走到我身邊我都不知道,直到我看見他的白色帆布鞋我才擡起頭,是唐齊銘。
我不知道他怎麼就出現了在我跟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悲傷難過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我面前。這樣很不好,我所有的軟弱和無力都被他看見了,這樣很不好。
他伸出手給我遞紙巾,純白色的紙巾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箔。
我沒接紙巾,隻管哭。
唐齊銘彎着身子幫我擦眼淚,“别哭了,再哭就可以登台唱戲了,連妝都不用畫。”
“不用你管。”我背過臉。
“我不管誰管?”
“誰都不用管,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那我呢?”他蹲在了我身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你還有王馨蕊。”
“不。”他打斷我,“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哪一天,你也丢下了我,那麼我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昂起了頭。
城市的夜空沒有星星。太多的霓虹閃爍遮擋了星空的本來面目,就像,太多的假面微笑掩飾了悲傷一樣。
我沉默。
唐齊銘站了起來,“我們回家吧。”他說,“我做好了飯菜,給你打電話你手機卻關機,然後我就來奶茶店找你,剛巧看見你從店裡出來,我叫你好幾遍你都不理我,隻顧着哭了。現在哭也哭夠了,我們回家吧——回家吃飯。”他笑了起來。
“沒有胃口。”
“回去了就有胃口了。”他把我拉起來,然後緊緊地攥着我的手。一路的燈火闌珊,我所能握得住的也隻有着唐齊銘的溫暖。
路過奶茶店的時候,我不由地放慢了步伐。江采文還坐在店裡,店裡沒有開燈,我看不見她的臉,她整個人都藏在昏暗的光線裡。
唐齊銘要去叫她一起吃飯,我攔住了他。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在此之前,我們之間隻有沉默。
或許,沉默是唯一的溝通方式,彼此懷揣着傷口獨自舔舐。
唐齊銘做的晚餐很豐盛,花花綠綠的擺滿了一桌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的菜,很明顯,我們兩個人是絕對吃不完的。
他給我夾菜,是紅燒排骨,“第一次做這個,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你嘗嘗,有沒有你媽媽做的好吃。”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我并沒動筷子,隻是看了一眼碗裡的排骨。
“這很重要嗎?”他繼續給我夾菜。
我沉默,隻是盯着碗裡的飯菜發呆。
“快吃飯。”他提醒我。
“吃不下,我沒胃口。”我說着,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他丢下了碗筷,也随我站了起來。
“去睡一會兒。”我看了他一眼,他滿臉的驚慌失措、惴惴不安,仿佛我是個孩子一般。“你吃吧。”我補充了一句。
“我去給你放熱水洗澡。”
他推開椅子就往衛生間走。他走得很快,跟跑的似地,連我叫他,他都沒有回頭。很快,我就聽見衛生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流水聲。我知道他在調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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