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何……?”
“因為我以為,王淵在你們手中是必死之局,我可沒想過,你們會有人死在他的手裡。”
這一句話在玉文口中說的輕描淡寫,聽在千城耳中卻是如同霹靂!
必死之局!
可沒想過會有人死!
原來如此!
原來王淵的複生是因為大師兄早有準備,原來大師兄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等人會死在王淵手中。
千城的滿腔怨意化作悔恨。
大概是将話說開了,玉文那平淡的聲音繼續傳來:“我不知是對自己失算的失望,還是對你們辜負了我期待的失望。”
玉文沒有告訴千城,從他得知隻有千城一個人活着從絕命冰原回來時,他的境界就跌落了,若非如此,王淵該在半月前就已經複生,他的師父也不會受傷閉關。
有些事可以說,有些事不必說。
“大師兄……我……”
平淡的語調并未減免這些話對千城的沖擊,大師兄是一個溫文儒雅的随和之人,很難從他身上看到負面情緒,這種平淡與他平日裡的狀态大不一樣。
千城本也是自強自立之人,稍有傲氣,也拿捏得當,可終究還是在大師兄面前失态了。
以千城對大師兄的了解,以大師兄的心氣,若非事實如此,他絕無可能說出自己失算之事,也不會向他解釋那麼多。
“或許是我做錯了,強把這種意志加于你們。”玉文用手挑起一縷頭發,自嘲道,“你瞧我這頭發,可是一日少過一日了。”
玉文突然說起了他的頭發,話鋒一轉,語氣變幻,讓千城錯愕不已。
“一個人活着七個人的份,很累,也很不現實,你千城便隻是千城,我不能讓七色複生,也不能讓你變成七城。”玉文按住千城的肩膀,修長纖細的手指極為有力,“千城,你隻是千城,遺憾的事情發生一次,這是血的教訓,能記着不會再犯即可。你身上承載着的隻有希望和期待,沒有重疊的人生。”
“師兄……你都知道了啊……我還以為……”
“你表現的太明顯了,莫說是我,就是季和那種迷糊的家夥也能看得出來,你的拼命有些過了,這事兒啊,過猶不及,凡事有度,過了啊,就不好了。”
“抱歉,大師兄……”
“你今天說了幾遍抱歉了,我聽的頭都痛了,要是因為這個把我頭發疼掉了,我可饒不了你。”
“抱……啊……這個……大師兄,我們換個話題吧……”
“不如我們聊聊,此刻的聖五他們在做什麼吧。”
“聖五他們,此時應當到了北域冰城才是。”
“我想也是……”
“依我看……”
談話間,二人隔閡盡去,千城胸中怨氣被玉文引出化解,這對于他的修行有益,玉文早有這個打算,隻是一直未能尋得良機,這次王淵醒來,倒是能借力一下,方有此安排。
畢竟年輕一代中,已無出其左右者。
可王淵恰巧是那個能壓過千城一頭的變數,要是不幫助千城排出體内怨氣,王淵的出現非但不能起到激勵作用,還可能成為人心之毒。
恰到好處的才好,不能掌握的,都要打磨抛削。
千城需要一個對手激發潛力與幹勁,可是要控制好情緒,不然,讓他心态崩了,做出激憤舉動,或是損人不利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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