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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頁（第2頁）
他說的夢，仿佛與真實連接到一起。
“很奇怪的夢。”蘇洄說。
他回過神，從這個像預言一樣的夢裡醒過來，也笑了。
有那麼一秒鐘裡，甯一宵想告訴蘇洄什麼，但他選擇不說，這樣才能給他驚喜。
蘇洄望着大海，聲音被海風拉遠，“甯一宵，你知道有一個詞叫蕉鹿之夢嗎？”
甯一宵搖頭，“什麼意思？”
“就是一個典故，蘇轼也化用過——夢覺真同鹿覆蕉，相君脫屣自參寥。②”蘇洄解釋說，“蕉鹿之夢的意思是錯把真實當成夢境，分不清是夢還是清醒。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這樣的，尤其是再次遇到你之後，好像更嚴重了。”
“為什麼？”
甯一宵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蘇洄肩上。
“因為之前我會經常産生幻覺，大部分都是關于你的幻覺，我把那當成真的，哪怕有時候我分得清，我知道是假的，還是會這樣。但是遇到你之後，我不太敢相信你還願意和我說話，幫我，甚至有一些親密的舉動，所以我會把你當成幻覺，因為我覺得，隻有在幻覺裡，你才會不讨厭我。”
甯一宵握住了他的手，“因為那些信沒有回音。”
蘇洄沉默了一陣子，“不知道。”
對他而言不止這些原因，甯一宵可以有很多個愛上别人、厭棄自己的可能。
他笑了，“蕉鹿之夢，是不是很貼切？”
“嗯。”
潮水逐漸上漲。
靜默了片刻，甯一宵開口，“我之前讀到過一篇論文，還分享給景明看，不過他不認同，覺得抛開生物學研究這種課題沒意義。”
“什麼課題？”
“關于觸碰。”甯一宵解釋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物理學方面的研究，有段時間我一直覺得生活很沒有意義，所以看了一些關于物理學的書和論文，有學者提出一個概念：如果基于嚴格的物理學定義，而不是生物學，這個世界就不存在觸碰。”
蘇洄愣了愣，“什麼意思？”他抓住甯一宵的手，“這樣不算觸碰？”
“嗯。”甯一宵用手指在沙灘上畫出兩個簡易的原子，标上原子核，“比如，這是你手指上的一個小原子，這是我的，這兩個原子看上去好像碰到一起了，但其實沒有。原子核的外面包裹了電子雲，實際上這種接觸是電子雲同極之間的庫倫斥力和正負極之間的範德華力相互作用，其實它們并沒有真的碰到一起，甚至重疊，否則就會發生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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