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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頁(第1頁)

既是“新軍”,就要有新将。呂洪的“大将軍”銜實為骠騎大将軍,蕭尚醴便在骠騎大将軍下加設龍襄将軍。衆人皆知,這龍襄将軍是為攻越而設。王贽被削職,呂洪失了臉面,竟有意要給國君臉色看。蕭尚醴在朝上問:“諸卿以為,誰可勝任龍襄将軍?”武官之中竟無一人出列,一人奏答。這本是蕭尚醴意料中事,呂洪倨傲剛愎,必要給他難堪,使軍中上下無一人去擔那“龍襄将軍”之職。今日八月十五,每月十五是為“望日”,望日臨朝,國君不穿常服而穿弁服,戴鹿皮所制弁冠,昳麗面容上雙眸隔着九道白玉旒看向呂洪頭頂。自語道:本想将呂氏留到伐越以後,如今看來是不能留了。他眸光如水,波光一動,語聲傳過殿堂,依舊是低柔平緩,道:“好。朝中無将,寡人唯有設黃金台求将。”待到方壽年風塵仆仆趕入錦京,錦京城内已搭起一座黃金台。滿城張貼布告,台上置千兩黃金求将。黃金台下,上軍之中的精銳持戟把守,台上則是垂拱司内的高手按刀劍兵刃以待。黃金台頂,明鑒使蘇辭陪立下首,台上盛裝高坐之人,赫然是楚帝蕭尚醴。國君親臨,已經在黃金台上坐了兩日。千萬人在台下遠遠仰望,但求一觀天子容顔,卻又不敢正視。隻看見木台下大楚的黑底赤鳳軍旗招展,台上雀屏藍綠羽光閃爍,雀屏之前是堆成小山的黃金。金光翠光滿台皆是,十裡外都能晃花人眼。方壽年一步步朝人群内走,楚帝設黃金台,固然是滿城争睹,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他跌跌撞撞,與觀者摩肩接踵,卻一步不停向前走去。往昔種種在他眼前閃現,幼年家境殷實,父祖都有武勳,祖父教授他騎射,父親教他讀兵書,少年時父親被呂洪的親信誣陷,家中遭受大難,成年男子皆死,孩童女眷淪為賤奴,在福王太傅府上,之後福王太傅因福王謀逆而獲罪,奴仆被抄沒,又被分入東宮……如今他的機會終于來了,天下間唯有陛下敢用他,唯有陛下能讓他的夙願達成。這些年裡他已經想得很清楚,将縱馬驚太子妃、被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處置一事仔仔細細想過千萬遍,陛下可以将他踩入塵埃,也能将他捧上青雲,他隻能施展渾身解術求得陛下青眼。這蒼白瘦削的年輕人一身軍士青袍,衣袍上塵土點點,一步步走到台下,一個宮監奔下來傳話,持戟的衛軍以戟撞地應和,齊齊讓出一條通道。他看見楚國赤鳳軍旗在風中招展,一面,兩面,直至二十四面,衛軍讓道,垂拱司護衛按劍退讓,兩行侍女推開屏風,地上一盤盤黃金堆有小半人高。那些耀眼金光,粲然雀羽,沒能晃花他的眼,反倒在方壽年仰視蕭尚醴之時,雙眼如同被灼傷。黃金翠羽,都抵不上那位陛下容光之烈,教人不能直視。蘇辭上前道:“登台者何人?”那人下拜道:“下軍左将軍王贽麾下治粟都尉之下兵吏方壽年,拜見陛下。”蕭尚醴道:“區區治粟都尉下一個兵吏,憑何登台。”方壽年喉中一咽,在八月猶如回到近十年前的某一日,周身寒冷,唯有胸中熱血翻騰,當時陛下問他“你能為孤做什麼?一群小童,尚不足以為一人敵。”他那時回禀的話這些年來反複回想,猶如被烙在胸膛上,他道:“我不能為十人敵、百人敵,卻能為十萬人敵、百萬人敵。陛下明鑒。”一問一答,似曾相識。大器是否将成于今日?蕭尚醴有問,他便俯首奏答,十年間他已經将幾國局勢成千上萬次想過,地形國情軍情無不爛熟于胸。直到蕭尚醴道:“你可知你登台之後面臨的是什麼?”方壽年再行一禮,眼中幾乎落淚,道:“無論是什麼,我隻求母親姐妹畢生榮華富貴,自己建功立業,留千秋之名。”蕭尚醴道:“取兵符,取劍。”他聲音本就是天子的平緩莊重,語罷自有傳旨太監高聲道:“陛下賜方壽年兵符、劍。”兩名侍女,一人捧符盒,一人捧劍,恭謹垂首上前。蕭尚醴道:“寡人于今拜爾為龍襄将軍,兵符為憑,領左右兩軍,号令二十萬衆。”傳旨太監道:“陛下拜方壽年為龍襄将軍,兵符為憑,領左右兩軍,号令二十萬衆。”台下千萬人悉數耳聞。盒中裝有半枚兵符,另一侍女雙手捧劍,劍上有銘文“明光”。蕭尚醴端坐台上,神色不曾稍動,猶如一尊玉像,道:“此劍名為‘明光’,是昔日梁國諸侯佩劍。寡人于今賜你,兩軍之中,不從軍令者,斬。”傳旨太監又通傳:“陛下賜方壽年‘明光’劍,兩軍之中,不從軍令者,斬。”方壽年渾身戰栗,高舉兵符寶劍叩拜。他不敢擡頭,卻隻聽國君獨有的雙佩撞擊響動,有人起身,每一步都有章法,猶如以尺衡量,輕輕的步履聲近在耳邊,他越發低頭,以額貼地,身體禁不住顫抖。隻感覺蕭尚醴纖長的五指按住他手臂,用力之劇,隔着衣袍掐入肉中,寒冷刺骨,在他頭頂緩聲說:“你母親姐妹的榮華富貴,寡人許了;你的千秋之名,寡人也許了。今日‘楚帝黃金台上千金拜将’,寡人與你,都将因此名留千古。但這名是叫後人恥笑的污名還是叫人豔羨畏懼的威名,都在于你。”由兵士拜将軍,他若能一戰成名,封侯封王,便是留佳話。若是紙上談兵,臨陣失利,就是留一則楚帝與龍襄将軍身敗名裂的笑話。方壽年咬牙道:“末将……必不負陛下。”八月下旬,大舉攻越已成定局,骠騎大将軍呂洪上書薦下屬韋履為攻越副将。蕭尚醴的雙眸在那奏疏上略定了一定,半是嘲諷半是冷淡。那一日午膳照例在皇後的延慶宮,帝後二人都是宮廷中學出的禮儀,食不言寝不語,田彌彌口角含笑,蕭尚醴也帶淡淡笑意,一貫相敬如賓。午膳過,蕭尚醴道:“酬兒、醍兒留下。”英川王世子蕭酬與被皇後收為義子的蕭醍心中皆是一凜,答道:“是。”田彌彌細看蕭尚醴與蕭酬蕭醍神色,一手牽着蕭酬,一手牽住蕭醍,笑嗔道:“陛下是要考較這兩個孩子?若是如此,臣妾有話在先,既将他們放在延慶宮,教養他們就是臣妾的指責。若考得不好,陛下問罪于臣妾就是;若僥幸考得好,臣妾要替這兩個孩子向陛下讨賞。”蕭尚醴這才看向二子,蕭酬今年已經十歲,英挺俊美,眉濃如墨,兼之習弓習射,身量如十三、四歲一般,挺拔如溪畔綠楊。蕭醍年方七歲,眉目不如蕭酬英氣,膚色如牛乳,瞳仁烏黑水潤,已經看得到十年後的秀美風姿。蕭尚醴看在眼裡,隻覺蕭醍雖是阿兄的兒子,但與阿兄相似僅得三分,更像生母,未免令人不悅。若是蕭酬與蕭醍能合二為一,倒是能做他的兒子。但他眸光一動,又想到即使此二子合二為一,也定然遠遠不如逾郎與我的兒子。思及他與樂逾已有子嗣,容貌像他,不知性情像誰?但無論像誰,都應是聰敏勝過阿兄的兒子蕭醍,果決勝過英川王的兒子蕭酬。蕭尚醴竟難得地緩了神色,對田彌彌道:“你倒護着他們。”他平日自知殊色,不苟言笑,如今神色稍緩,端麗都變作了冶麗,絕豔之色驚心動魄。縱是蕭酬與蕭醍兩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見了,也覺得他的容色如刀,最是刀鋒上的冷,刺入眼中,叫人不由得低下雙眼不敢久視。蕭尚醴道:“有一個廚子,掌管庖廚多年,竟管上主人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主人漸漸想辭他,先要請一個新廚子。舊廚子先放出話,容不下誰來做新廚子。主人定下新廚子,要新廚子做羹湯,舊廚子卻要幫新廚子,你們看來主人是否要答應?”田彌彌當下了然——這分明是借一家事說呂洪事。舊廚是呂洪,新廚是方壽年。她見兩個少年都面露沉思之色,就知道他們也在想蕭尚醴所指的是誰。蕭酬年紀大幾歲,又已經被加封為英川王世子,知道陛下欣賞他的果決,道:“臣以為主人家不能答應。”蕭尚醴道:“為何。”蕭酬道:“舊廚子可能包藏禍心,小人之心最難測,他這樣驟然大變必定有鬼。存心礙新廚子的事是小,萬一窮途末路,在主人的湯羹裡投毒。臣以為,先下手為強,了斷舊廚子,免除後患。”蕭尚醴道:“很好。”蕭醍垂眼想一想,道:“臣以為,主人家應當接受。”此言說中蕭尚醴打算,他俯視蕭醍,道:“為何?”蕭醍不忍道:“事情未發就先處置舊廚子,說出去旁人聽了,還以為主人家不念舊情。”他小心地看一眼蕭酬,道:“先前大兄說得也很對,防人之心不可有,主人家應先做好防備,再看舊廚子如何做——若是他能痛改前非,何不許他改過。”蕭醍看向蕭酬,蕭酬卻不看他。蕭尚醴召來内侍賞過這兄弟,又令人帶他們下去,才道:“皇後以為此二子如何?”田彌彌笑道:“酬兒英果有才略,是陛下家千裡駒;醍兒聰慧寬和,是陛下家千金子。”她是南楚皇後,提起子侄輩本應說“吾家”,但她既知蕭尚醴有意在這兩人之中擇一立儲,理應避嫌,所以一口一個“陛下家”,對那兩個孩童也隻贊不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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