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倒未曾想到這一點,由始至終他就不曾打算讓魏氏與他安葬一處。
“此事不急,日後再說也不遲。”
賀蘭春輕應一聲,季卿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失笑,問道:“還有什麼要操心的?我囑咐的話你當真是當成了耳邊風。”
賀蘭春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嘟嘴道:“人說貴人多忘事果真不假,适才在清甯宮說的事一轉眼聖人就忘了。”
季卿挑了挑眉,他自是曉得賀蘭春所指為何,這般說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逗弄她一下罷了,如今見她撅着紅豔豔的小嘴,兩顆眼珠子如墨玉般潤澤,眼角輕揚迤逦出嬌花般的柔媚,心中頓時一蕩,激起陣陣漣漪,哪裡還有半分閑心逗弄與她,便笑道:“讓你母親給李氏從旁幫忙卻是不妥的,按說魏氏的喪事該由你出面打理才是,不過如今你月份大了,不宜太過操勞,李氏又不是個能主事的人,倒不如讓你母親從旁給你搭把手,如此可好?”季卿為她想的周全,有些事他未必不知,不過是隻願當着不知罷了,他坐擁天下,難不成還不能容得下自己心愛之人小小的謀算。
賀蘭春原本就是這般打算,借由容氏的手來替她行事,免得叫李氏得了意,不想季卿竟也存了這樣的想法,如此倒叫容氏行起事來名正言順許多。
賀蘭春對此自是一百個滿意,歡喜之色從眼角眉梢溢了出來,少不得笑吟吟的道:“自是好的,還是聖人想事周全。”
賀蘭春明澈的眸子中仿佛點綴了揉碎的星光,璀璨至極,叫季卿本就不平靜的心越發湧起了波浪,他本就溫香軟玉在懷,心有異動,如今更是難以平靜,他自登基後事情就多,本就甚少踏足後宮,加之賀蘭春有孕後不宜行房,兩人已是許久未曾親熱,如今嬌滴滴的美人含着一汪春水似的柔情望着他,若非他自制力驚人,此時怕要行孟浪之事了。
季卿用強大的強大的自制力使他放開了口,口中溢出一聲歎息,之後道:“雖是攬了魏氏的事在身,可也不宜太過操勞,有什麼事隻管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就是,左右還有你母親在旁協助于你。”說完,他又叮囑了賀蘭春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季卿離開後,賀蘭春便回了内室小歇,用容氏的話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如今這個季節正是該好生休養生息,将養身子才是,等入了冬便不容易害病。
容氏叫人拿了引枕墊在她的腰後,自己則坐在了她的對面,說道:“我瞧着聖人對你倒是難得真心,魏氏的事你其實不攬了下來,李昭儀不足為懼。”
賀蘭春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微眯着,流瀉出如五月般明媚的春光。
“人說小孩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可男人的心何嘗不是如此,您眼下瞧着聖人待我百般的好,誰又知日後呢!有句話說的好,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如今不打算一二,等将在做打算便悔之已晚。”賀蘭春說完便略過這話不提,與容氏道:“李氏到底是生了聖人的皇長子,聖人雖冷待于她,可皇長子的身份卻不是假的,如今朝中已有人上書請聖人早日立儲。”她下意識的撫着隆起的小腹,唇角勾出了冷笑:“如今皇長子尚不過是一個幼子便有人借由他的身份生事,将來等他長大指不定要鬧出什麼風波來。”
容氏秀眉微蹙,眼中寒光閃爍:“聖人對立儲之事如何說?”
賀蘭春斂了唇邊的冷笑,目光落落了窗外遠處花叢之上,那裡有一簇鴛鴦菊開的正豔,讓賀蘭春想起了盛極必衰,眼下李氏母子因立儲之事微微顫顫的站在了枝頭上,孰不知跌落那天是何等的狼狽。
“聖人倒曾透出話來,母親,若胡太醫診脈無錯,我腹中這小子倒是個有福之人。”賀蘭春眼中冷意散去,神色變得溫柔起來。
容氏雙手合十念了念,十分的歡喜:“這是你們母子的福氣。”她當初就說這一胎必是個小皇子,果不其然,便連太醫診脈後都如此說,可見女兒是個有大福氣的。
賀蘭春見她歡喜不由也展顔一笑,過了一會後道:“福禍相依,一時站的太高也未必是好事。”皇家自古無親情,為了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因權力的角逐不知有過多少骨肉相殘的例子,若非季卿如今隻有一子,在他表明想要立她腹中皇子為儲的意思時她必要謝辭,以免讓他們母子将來成為人人想要誅殺的靶子。
容氏明白賀蘭春話中所指,想了想,道:“聖人子嗣緣淺,哪裡來的什麼福禍相依,你腹中這小子将來是有大造化的。”
賀蘭春聞言露出淺淺的笑意:“希望能借母親的吉言了。”
☆、第73章第73章
魏氏的喪事李氏到底未曾沾了手,全然都是由容氏一手操辦,朝中有官員非議此事,認為此舉甚為不妥,不過卻叫季卿一句話堵了回去,他登基以來積威甚重,百官見他臉色微沉,亦不敢在多言。
下了朝,有人與袁國良說起此事,不免一搖三歎,紅顔禍水當如是。
袁國良笑呵呵的道:“如今宮裡是缺了主事的人,叫承恩侯夫人出面倒也算不得不妥,太後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再者身份上也不适宜操持皇後娘娘的喪事,皇貴妃倒是個适合的人選,可腹中已有龍子,萬不能有什麼閃失,聖人子嗣緣淺,自是對皇貴妃這一胎極其看重的。”
那人不以為然,卻礙于袁國良的身份沒有在多言。
袁國良不愧為季卿的心腹,笑着道:“雖說這事是承恩侯夫人出面打理,可她遠居洛邑,宮裡的規矩又哪裡知曉呢!必還是按照皇貴妃的囑咐行事。”
這話倒是讓衆人應和,畢竟這話說的很是在理,承恩侯夫人原也不過是落魄之家的婦人,又能懂得什麼呢!他們倒是忘了,容氏既能教養出賀蘭春,又怎會是沒有幾分手段的尋常婦人。
魏氏的喪事事宜是屬大事,不過因有季卿的示意,欽天監與太常寺的官員并不敢耽擱,從發喪、舉哀、入殓都以極快的速度辦妥,因有他們安排,容氏在宮裡也不過是打理一些瑣碎的小事,即便如此,也因有容氏在叫賀蘭春倒可做起了甩手掌櫃安心養胎,她這一胎懷的極順,腹中的小子乖巧至極,并不曾鬧過她,惹得容氏一再說這必是個極孝順的孩子。
“魏氏已入殓,發引的日子暫定三日後,如今遺體暫停清甯宮,隻是聽聖人的意思是準備将魏氏葬回幽州祖墳。”容氏将一碗秋梨汁遞給了賀蘭春後與她說起了魏氏發引之事。
賀蘭春微微點頭,倒知為何發引會如此之急,一來如今國庫空虛,不宜大操大辦魏氏的喪事,二來是為了早些平息關于魏氏的死因,免得惹人多有非議。
“這些日子讓母親受累了。”賀蘭春輕聲說,眼眸略彎:“等這樁事了後,母親不妨出宮清閑幾日,好生松快松快。”
容氏聞言笑道:“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離了你身邊,且先讓我再受累一些日子吧!”她語帶玩笑,可實則這話卻是無錯,賀蘭春生産在即,這又是她頭一擡,容氏哪敢離了她身邊,況且等賀蘭春産子後她少不得也要在京中留個一年半載照顧女兒和外孫。
賀蘭春勾了下薄唇,将手上的碗放了下來,道::“母親可是還想回洛邑去?”
容氏雖久居洛邑,可自幼卻是在京中長大,若非一遭天變,容家也不會遷居到洛邑,對她來說,久居京城也沒有什麼不适應的,不過她是賀蘭家宗婦,若常年在京城逗留怕是有些不合規矩,最緊要的是,她怕賀蘭家的人借此唯有舉家遷來京都。
“總不好一直在京城住着就是了。”容氏輕聲說道。
賀蘭春支起了身子,笑吟吟的道:“有何不可。”她見容氏望了過來,便道:“這家早晚都是要分的,賀蘭家自是嫡長子繼承,大哥是個什麼性子您是知曉的,指望他倒不如指望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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