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霞拉住他的手,拍了拍,“你别怪小翠,是媽自己想要來接你的,媽拜托了小翠,我們一起來的。”
林鈞的視線在張翠與何霞兩人中徘徊,一時沒想到她們是怎麼認識的,但左右不過是張翠打着他的名聲來接近何霞,至于是什麼理由,林鈞面無表情看着張翠。
張翠卻好像沒有看見他沉下來的臉一樣,與何霞愉快的說着話,很快就将關注說到林鈞這次調動回北京的事上。
林鈞牽強地扯動嘴角,坐在母親身邊,卻是轉身看着窗外。
是了,張翠本就不是個好性子的人,她可以僞裝得善良開朗大方,是何霞眼中得乖乖女,也可以是為追求人就無理取鬧性子驕縱的大小姐,他原先是低估了她。
窗外的景色飛快向後滑過,車子很快駛入界限,看着背着書包在街邊走路的學生,林鈞忽然轉頭問:“張翠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他問的随意,好是隻是随口一問。
“學校裡出了點事,我想先休息一下。”張翠撥了撥發繩上的蝴蝶結,輕描淡寫的回答。
坐在一旁的何母伸手拉了拉兒子,似乎想要跟他說什麼,但知道張翠也在這,有些話又咽了下來,打算回家在說。
林鈞家在老城區,老城區的路道窄,周邊來往的人也多,左右都是些互相認識的人,林鈞就沒讓張翠繼續送了,提着行李帶着何霞一起往裡面走。
何霞心疼張翠,一直說着不用讓她送,但張翠堅持把他們送到巷子口,又跟何霞說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小翠真的是個好姑娘,人又禮貌又善良,性子也好。”何霞看了眼兒子,意有所指的說。
“媽,您就不要摻和我的事了。”林鈞在面對何霞時不再是常帶着微笑溫和的面具,表現出來的是更真實的自我。
老城區的房子就是這樣,家家戶戶矮矮小小的擠在一起,往往隔壁家聲音大了些自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林鈞提着行李往裡面避讓,騎自行車的小夥子倏地一下從他面前飛過,林鈞皺着眉頭對着那背影大聲說罵了幾句。
“那你是堂叔的小兒子,最近回了家,跟個頑皮猴子一樣。”何霞在一旁說着。
林鈞的臉色極不耐煩,“媽,我走之前說了讓您不要跟他們來往的,當初父親病重時他們是怎麼做的您忘記了嗎?”
何霞小碎步費力地跟在他身後,“這鄰裡鄰居的,大家都住在一起,哪是我想避就能避的啊?再說了,你一個人去鄉下,我在家裡若不是多虧了他們的照拂——”
前面的林鈞忽地停住步子,猛地扭頭與何霞對視,他面無表情時眼神陰霾,很是吓人。何霞一下子被唬住了,聲音戛然而止,嘴唇微微顫抖,似很是驚訝。
看着母親這般,林鈞心中一顫,勉強找回一絲冷靜,想要變得平和一些但面部卻很是僵硬,他垂于身側的手微張,不敢直視母親的視線,“我……”
“……林鈞,你這是怎麼了?”何霞像是不認識他的一樣,痛心疾首的說,“你以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她說着渾濁的眼中帶出了淚花,佝偻的身形都在抖着。
這正是熱鬧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有意往這邊看來。林鈞抿了抿幹裂的唇,上前挽住何霞的手,“媽……我們回去再說。”
第77章吵架
何霞心裡有氣,以往每次回來看見鄰居把垃圾桶放在他們門口她都要扯着嗓子罵幾句的,現在幹脆上手想把那垃圾桶給扔回去。結果垃圾桶裡裝滿了果皮,沉甸甸,她一使勁就全倒了出來。
窄小的院子門口一片狼藉。
林鈞放下手提包上前奪過何霞手中的掃把,勸說:“媽,你先進屋,我來掃。”
“不用你。”何霞把他推開,佝偻着身形沉默掃地。
現在天色已暗,周圍都點着燈,唯獨他們這個小院,破舊無光。
林鈞站立許久,看着年邁的母親掃地,心裡很不是滋味。轉身瞥見院裡擺放收拾的東西,角落裡堆積的廢紙,一角開辟的菜地……不過一年的時間,這些都變得很是陌生了。
身後是鄰居出來與何霞吵架的聲音,林鈞頓住腳步,低頭看着門檻,最後還是一言不發進了屋。
許久沒回家了,房間裡的東西大多已經被何霞收了起來,但可以看得出這裡很是整潔幹淨。
林鈞推開窗,将從櫥櫃裡搬出墊子被子,稍加整理後拿了身份證便往外走。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何霞端着菜從廚房出來。
“出去打個電話。”林鈞回頭實話實說,沒有隐瞞。
何霞放下菜盤,看着長得已經比她高出一截的兒子,她心裡有事,下意識攥着圍裙,“你,你是不是要去給喬曉麥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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