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滄為了最大化利用劇透外挂而殚精竭慮,平日裡花樣騷擾玄霄的次數也就自然而然地少了下來。玄霄得此清閑,方才意識到往日身邊的空氣雖然聒噪不已,卻是格外的輕松暢快,很适合安撫他疲于追逐師父背影而日夜緊繃的神經。但若要他主動去找夙滄或雲天青聊天消遣,那就未免太難為他的自尊心了。
所以即使在夙滄最忙碌的那段時日,也仍然是她忙裡偷閑去見玄霄。
玄霄卻沒有餘暇理會她,他在劍術和火系法術上的造詣都已不淺,如今他開始嘗試将自身靈力注入劍中,正值更上一層樓的關鍵時刻。夙滄隻是從旁觀看,便覺得他劍風中挾了股灼燙逼人的炎浪,劍路更是霸道剛烈,每一揮都在皮膚上留下熱辣辣的麻痹感觸。她曉得其中利害,在玄霄潛心練劍時從不出聲驚擾,隻有當他收劍回鞘、周身凜冽的氣勢放松那一刻,才會笑吟吟地拊掌喚他:
“師弟真厲害!我看你方才那一招上清破雲劍使出來,約摸已得七八分掌門師伯的神韻了。”
玄霄就勻一線餘光掃向她,緩緩道:“師姐不會使劍,卻會看劍?”
語氣平淡,幾乎可以稱得上溫和。可見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确是一條經過曆史檢驗的牢固真理。
夙滄熱烈點頭,馬屁拍得更響了:“當然!我敢保證,你縱不成仙,将來也定是一代宗師。”
這一下卻是拍到了馬腿上,玄霄面色一沉,語聲驟然跌落到冰點:
“……縱不成仙?”
“啊喲。”夙滄自覺失言,帶着露骨的尴尬神情将視線撇向一邊,言不由衷地糾正道,“好罷,我說錯了,師弟你天縱英才,飛升指日可待。”
玄霄倒也不與她動怒,隻不疾不徐地長出一口氣,以略帶些責備意味的眼光俯視着她道:
“師姐是當真如此以為,抑或隻是在敷衍我?”
口吻意外認真,仿佛已洞悉了她内心輾轉翻騰的糾結。
玄霄原本就自視頗高,如今他的才華經過一番砥砺後越發光彩奪目地噴薄出來,比起同為天才兒童的雲天青和夙玉更有過之。那一段埋在骨子裡的傲氣,便随着他才能的湧現與日俱增,芝麻開花般地節節生長。
而夙滄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顯露出一絲一毫的不信任,無疑都會令他感到非常不快。
“你知道科幻の籃球嗎?”夙琴曾經這樣對夙滄說過,“小年輕心智不成熟,一夕之間突然變吊了,性格大多會出問題。我建議你看着他點兒。”
夙滄對此卻不甚在意——照琴姐的說法,玄霄步入狂躁更年期得是十九年後的事兒,眼前這小夥子爽朗豁達又耿直,實在沒什麼值得勞心的。因此她隻是好聲好氣地遷就他道:
“我哪兒敢敷衍你。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客觀條件要飛升肯定夠夠的,但成仙這檔子事就講究一個緣字,有時候強求不來……”
這話玄霄聽着一樣刺耳,又無處反駁,也隻能由她去說。他絕不信自己沒有仙緣,但僅僅是想象到經年努力轉眼成空的“可能性”,心緒便不可自制地波動難平,恨不得回房把雲天青胖打一頓來宣洩這份壓力。
他隻是想不通,夙滄一向很懂得點到為止,最近怎麼如此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因為我已經為你喝了好幾壺涼茶來支撐連夜通宵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能要禦劍去非洲引進咖啡。
如果夙滄聽見他的心聲,大概會揉着眼下青黑的斑痕如此作答。
那一日臨分手前,夙滄背着手走在先頭,她很清楚自己馬上又要投入到監視門派動向、商議揭牌時機的艱苦作業裡去,與玄霄不知後會何期。想到此處,她心頭倏地籠上片寥落的愁雲,腳步也如踏在泥淖中一般拖沓遲鈍起來,忽然就扭過頭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玄霄師弟。若我真是妖魔,你怎麼辦?”
玄霄一怔,脫口便是已在腹中排演過千百遍的詞句:“你不會。”
——我也曾這麼以為。
夙滄背對着他無聲地苦笑,搖頭複又點頭。
“是,我不會。師弟,有些話隻是我的一己之念,你聽過就罷了……我想所謂仙妖神魔,不但在血脈,更在人心。隻要心持凜然正氣,那任我從什麼東西肚子裡爬出來,腔子裡一顆心總是我自己的。誰也強逼不了我。”
口中笑說着聽過就罷,其實何嘗不是盼他長記在心,好為來日留一線餘地。她向來以至誠待他,又何嘗不願将一切都與他坦白分享,而今卻有太多話不好說,不可說。
“仙妖神魔,更在人心……”
玄霄細細回味她的言語,眸光漸冷,眉峰聳動:“這是大逆不道之語。師姐與我說就罷了,在師父面前,須得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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