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樹淡聲:“那便治吧。為臣者,為君殉道者。臣早有這般認知,敢問陛下有麼?”
他顫聲:“瘋了、瘋了……原、原來韋郎中真的這般病重,奴才明白了……這就向陛下回話去。”
而這時的皇宮中,焦頭爛額的皇帝,再次接到言尚如同催命一般的對劍南戰事的指揮和關注,皇帝一想到言尚若是知道他老師被貶去了河西,皇帝心中更慌。
為何他遇到的這些大臣,各個如此強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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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知道長安出的事,已經是五日以後了。
暮晚搖得知劉相公去了河西,她首先暴怒,覺得皇帝比她想的更加荒唐。近而她想起言尚,怕言尚難受,當即去看。
言尚正在書房練字。
每逢心事不平,他都練大字來平複心情。常年如此,言尚的一筆字,和當時暮晚搖初遇他時已格外不同。
暮晚搖在後看言尚寫的字,尤記得他曾經的字工整沉郁,結構嚴謹,實在沒有書法的美感;而今言尚的一筆字蒼郁古樸,暗蘊昂然不屈之勢。
言尚回頭,說:“我已知道老師的事了。正要上書,領士人們一同為我老師辯解,質問陛下。”
暮晚搖輕笑:“陛下又要被你們師徒氣死了。你不怕他殺你麼?”
言尚微笑:“先皇有旨,除非你我謀反,當朝皇帝不得動我二人。如今陛下若有反抗先皇遺旨的那種膽子,也不會有今日的議和之心了。”
他閉目:“我就是要逼着他,要迫着他。要他既怕我,又不能不用我。世上哪有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道理……滿朝文武,他但凡敢殺盡,我也敬他有勇氣。”
暮晚搖:“你老師走前說,清君側,除奸宦,才能解決這一切。”
言尚:“哦?長安如何傳的?”
他隻看了關于老師的書信,就心中憤憤,沒有繼續看下去。暮晚搖卻是将所有書信看完了,她立在書案旁,掰手指将長安城中上至百官、下至百姓對内宦們的痛恨告訴言尚。
說整個長安都恨透了劉文吉。
言尚出神。
暮晚搖瞥他:“目露哀色,何意?怎麼,為劉文吉可惜?你同情他?”
言尚:“你不覺得可笑麼?劉文吉縱是有罪,但罪更重的,顯然是皇帝自己。但是我等為臣者,就連我老師,也沒人敢說是陛下不好,隻敢說是奸宦誤國。好似若是除掉劉文吉,這天下就清明了。
“但罪孽更深重的,不是陛下麼?劉文吉将南蠻的條件告知,毫不猶豫想送出劍南的人,不是劉文吉,而是陛下。劉文吉他身為大内宦,看似權傾朝野,可是他的一切,都是皇帝給的,他身後并沒有穩固的支柱。他所為,都依附于陛下對他的信任。一旦陛下想收權……内宦的權,是最好收的。
“天下人都說,是劉文吉蒙蔽了陛下的眼睛,但事實上,難道不是陛下也蒙蔽了劉文吉麼?劉文吉有今日,是陛下一手推上去的。是陛下刻意讓劉文吉走到前頭,替他擋着群臣的唾沫。
“劉文吉自覺自己在利用陛下來滿足他膨脹的野心,殊不知陛下也在利用他來除去自己不喜歡的人、不想聽到的聲音。而有朝一日……若真的有朝一日,天下昏昏已經到了無法走下去的地步,皇帝隻要将劉文吉推出去送死,滿朝文武仍然會回來支持陛下。
“隻要送劉文吉一個人死,陛下就仍是天下人的好陛下。”
言尚嘲諷的:“搖搖,一個昏君沒什麼了不起,但一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卻滿不在乎、仍要一力享樂、不管身後人死活的昏君,才是最可怕的。
“陛下還不是陛下時,還是晉王時,他還有辦事的心。但他為了皇位忍了太多年,被先太子和秦王壓了太多年了……他心理已經扭曲,已經不正常了。
“陛下初做皇帝時,他還來請教我公務,問我如何成為一個明君。但是之後,他便嫌我多管閑事,疑心我想操縱他。他和劉文吉一拍即合,裝着舍不得我的樣子,卻也巴不得我趕緊滾出長安,不要礙着他……
“他早已不想做什麼明君了,他隻想做一個皇帝,做一個隻享受的皇帝!”
暮晚搖怔怔看他。
她說:“你這樣的想法……無人敢這般想。”
言尚垂目,他坐了下來,靠着暮晚搖。他輕聲:“我也隻敢和你這般說罷了。”
暮晚搖溫柔地抱着他,讓他的臉靠在自己胸口。她看他疲憊地在自己懷中閉目的樣子,手指拂過他的面容,想他這些日子又瘦了太多。
她心中憐愛他,便如母親安慰自己幼兒一般,柔聲:“那些都暫時不要管了。言二哥哥,我們是人,不是神。問題要一個個解決,如今……先顧着劍南戰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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