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晚惡狠狠的拍開了他的手:“反正不是想你就對了!你要是能給我錢,我還能偶爾念一念你,嫖妓不給錢的立警官!”
“你!”立逍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才控制了差點暴走的情緒:“你聽着,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給你錢的!”因為那不是嫖,在他的心目中,就算她變得再世俗再不知羞恥,她也是他曾經用心愛過的女人。那一晚,并不全是酒後亂性,懷裡抱着誰他也無比清楚。
“立警官,你缺這點錢嗎?夠不要臉的啊!”
立逍很無奈,他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錢,讓他束手無措:“顧婉晚,從這以後也許我們再也不會相遇,也許相遇了我也會假裝不認識你,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好好的,做一個正常人。”
本來以為心如止水,無愛無恨,突然聽到他說以後再也不會相遇這種話顧婉晚莫明的傷感起來,不過也好,從此不相見才能讓她無所顧忌,心裡有了這麼一個人,辦起事來會别扭:“你以為我稀罕見你?自戀狂!我以後會怎樣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就少操那份心了,還有我告訴你,我很正常,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别老高人一等的用着有色眼鏡看别人了!”
立逍從顧婉晚身上收回了視線,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直到秘室外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顧婉晚一把揪過立逍的衣袖:“你聽,有人來了……是熟人!”
立逍有些訝然,這幾天對顧婉晚的了解,她的确是一個心思細膩對所有事物觀察入微的人,可也沒想到她竟是能聽出來者的腳步聲。門應聲被打開,楚黎大步走了進來,将一把手qiang塞到了立逍的手中:“立逍,顧小姐,現在跟我走吧。”
“嗯。”立逍鄭重的點了點頭:“咱們邊走邊說吧。傅清風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傅清風中了迷藥,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這迷藥不錯。”楚黎輕車熟路的帶着立逍走向别墅地底下的一個秘道裡。這個秘道通往後山,以備不時之需,隻有雷成幫幾個首要人物知道。而他在這三年的時間裡,早已把雷成幫的各個組織與分部都熟悉的記在了腦海裡。
“你什麼時候将迷藥給了楚黎?我怎麼完全不知道?”顧婉晚悄聲的貼在立逍耳邊問。對于這類人的城府與心計,自歎拂如。
想要忘記,談何容易?
“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立逍的回答等于白說,密道要走很長一段路才會有一盞昏黃的燈,腳下的石子很咯腳,顧婉晚穿着高跟鞋走得有些慢,立逍算不上溫柔的拉過她細瘦的胳膊架在自己寬闊結實的肩膀上,一手越過她的後背扶上了她的右肩,這樣顧婉晚身體一半的重心幾乎都壓在了立逍的身上。顧婉晚抿了抿唇,一些逞強的話在喉間打了幾滾最終咽了回去。
立逍被她身上的劣質香水味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終于忍不住說了句:“顧小姐,為了你的身體健康,這富含化學物質的香水還是扔了吧。”
顧婉晚一臉嫌惡的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香水便宜!便宜你知不知道?!”
“做人不能貪小便宜,否則很容易因小失大。”立逍耐性的勸解着她,但是顧婉晚完全聽不進去:“請問我貪小便宜跟立警官有半毛錢的關系嗎?如果沒有,就乖乖閉上嘴。你嫌我俗氣,我就是這麼俗氣!你還是去西天尋你的神仙姐姐吧!”
楚黎聽着他們伴嘴不由得笑了笑:“小夫妻吵架就是你們這模樣吧?”
一句話将身後這兩人都給噎住了半晌沒吐出半個字來,見他們不說楚黎這勉強還算是話唠的同志終于繼續發表意見:“希望你們能一直這樣,不認真的吵吵鬧鬧過着小日子,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幸福。”楚黎的眸子沉了沉,帶了些羨慕之情。
立逍心有感觸,像楚黎說的‘小日子’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夢裡也夢到過無數次,這個女人明明已經徹底的颠覆了記憶中的模樣,但他還是放不下。
曾經花了太久太久的時間将這份愛記得刻骨銘心,想要說忘記,又談何容易?他悄悄打量着顧婉晚沉靜的臉蛋兒,精緻的濃妝早已被弄花了,她現在的模樣倒是像個被虐了千百遍的女鬼,讓立逍性感的嘴唇不由得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雖然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但這樣靠着立逍汲取着他身體的溫度,連帶着心都變得好溫暖,顧婉晚這一刻才明白,‘嘴上說着不要,身體與心卻很誠實’的無可奈何。她腦抽的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就這樣安靜的溫馨的互相依靠着彼此走下去,直到他們兩鬓斑駁才是盡頭。
突然楚黎猛然頓住了步子,那短暫的溫馨像是泡影瞬間被命懸一線的緊張所替代。楚黎渾身輕顫着看着眼前持qiang的小弟,這些人他認得,都是傅清風最信任的親信,從他打‘江山’就一直跟随的原班兄弟!這一次竟是将這些人都給請出來對付他了。
“我千算萬算,可結果還是算漏了,傅清風,你還真是了不得。”楚黎用眼角悄悄撇向身後的立逍他們。立逍走上前說:“此刻硬拼,隻是以卵擊石,傅清風應該别有目的。”
楚黎冗長的歎了口氣将qiang丢了開來,這無疑是繳械投降,緊接着立逍也将腰間收好的qiang丢到了腳邊。
一定
帶頭的那男人叫阿強,平常與傅清風走得最親近,看到楚黎繳械這才稍放心了下來,滿是嚴肅的說:“識實務者為俊傑,傅哥對你這般好,你也該感恩戴德才是,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是養條狗都該熟了!”
“你說得對,我在他眼中就是條狗,你會感恩一個把你當成狗的人?”楚黎冷笑:“跟你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們講條件!?”阿強冷哼,緊了緊手裡的qiang。
楚黎捏了捏手骨,滿不在乎的說:“我是在跟傅清風談條件,答不答應得親口問他。”
阿強想了想,拿出了手機給傅清風打了一個電話,不知傅清風跟阿強說了什麼,阿強将手機抛給了楚黎。
“傅清風,我終究還是太高估了我自己。”楚黎看似傷感的冗長歎了口氣。
“小混蛋,有時候我真想親手捏死你!”傅清風的聲音啞得像是在沙紙上磨過,字裡行間透着一股子狠勁兒。
楚黎挑釁一笑:“可你下不了手,這一次我依舊想賭,賭你的不忍!”
“你認為你能赢?”傅清風冷哼,恨得牙癢癢。
“不是認為,而是非赢不可。”楚黎等了半晌,那端沒有回應,他輕輕一笑,透着決絕:“我不怕死,我從小就孤苦無依,無所牽挂。從我自主申請入雷成幫做卧底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随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不要賭我惜命,你沒有一點勝算。從一開始,你看我的眼神已經昭告天下,走到今天不妨告訴你,我正是利用了你對我的心。我說過,你太強了,所以我隻好把自己變成你唯一的弱點。看,傅爺,我給了你多少暗示,可你就是從不願意去想。”
“條件!”傅清風被楚黎逼得生硬的吐出兩個字,算是勉強的妥協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放了我的朋友,我回去見你,從此以後就當是我死了,活着的隻是傅爺身邊的一條狗。如何?”楚黎信心滿滿,傅清風諱莫如深。
“你以為你能赢?”傅清風又反複問了他,随即又說:“你确定自己不後悔便好,我隻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作告别。楚黎,沒有我做不到的,隻要我想!這一次,我赢定了!你回來,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他從未用這般冰冷的語氣對自己,犯賤的心底有些莫明的失落感,他說會殺了他,楚黎也相信,傅清風能說到做到。将電話掐斷後還給了阿強,楚黎轉身沖立逍笑了笑。他總愛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從不苦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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