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荒蕪的土地上,映出斑駁的影子。遠處,幾棵枯樹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仿佛是死去的靈魂在掙紮。
一陣冷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似是靈魂的低語。
一匹快馬在黑夜中奔行如飛,馮宸隻覺得路旁荒林猶如倒退一般,不住地從眼邊躍過,馬兒的鐵蹄叩擊着地面,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回蕩在寂靜的夜中。
突然,一團黑影出現在前方的小路上,攔住了去路。
馮宸頓時蹙起眉頭,不由得繃緊了神經,馬兒似乎也感受到周圍的危機四伏,步伐也開始紊亂,但見那黑銀身上寒光閃爍,定然是帶了武器的。
她當即握緊缰繩,勒馬停住,目光下意識地掃過那團黑影,他似乎正在緩緩地靠近。
馮宸望向天邊那唯一的光源,此時月亮早已被濃厚的烏雲遮蓋住,眼下四野漆黑一片,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與夜莺低啼。
這可不是個打鬥的好地方,她随即調轉馬頭,試圖從原路回去,繞路而行,隻是她此時才發現,周圍的草叢間不由得細細索索攢動起來。
馮宸心中無奈,看來是躲不過了,她隻好原地站定,身下的馬兒略有些煩躁的蹬了蹬馬蹄,她擡手輕輕拍撫着馬兒,揚聲道:“閣下有何事,要半夜三更的将我攔在這荒山野嶺之地?”
七八個身影,悠悠地從暗處飄出,仿佛是來自陰間的幽靈惡鬼,他們皆一身黑袍,隻能看出影影綽綽的形狀在暗夜中緩緩移動,或許任誰都無法分辨那處是黑暗哪處是黑袍。
但馮宸卻看得真切,因為她無法忽視幾人手中寒光肆意的兵器。
“奉我家主人之命,來探探馮公子的本事。”路中央的黑袍人緩緩說道,說話間,早已走近馮宸身前。
馮宸利落下馬,不由得思忖着他家主人是哪一位,是那個小眼兒老妪還是那個三叔。
她不由得輕笑:“你們九人打我一個,恐怕勝之不武吧。”
黑袍男子冷冷地笑了,“馮公子要對付的可是賀蘭無生,還會在意我們幾個小羅羅嗎?”
他話音才落,就見身軀淩空而來,雙腿猛地蹬向馮宸,随着飛足連環踢出,手中刀光一偏,一陣淩冽的刀氣席卷着狂風與枯葉如梨花暴雨般向馮宸襲來。
馮宸幾個翻身彈踢,足尖狠狠地踢上他的手腕,竟是将黑袍男子的長刀震得向外一偏,似乎險些便要脫手飛去。
馮宸厲聲叱道:“你是試探,還是受你家主子所托來殺我?”
黑袍男子默聲不語,遁身便已攻出三刀,這三招刀勢淩厲,刀走偏鋒,下手沒有一絲猶豫,刀刀緻命。
馮宸不由暴怒,她此時手無寸鐵,并未與其纏鬥,而是撲向旁邊圍守之人身邊,一個錯身奪刀,将這人撂倒在地。
她手持這把奪來的長刀,又迎上黑袍男人的攻擊。
此時,風兒緩緩吹過,濃雲逐漸散去,月光凄凄重新灑下遍野,一道寒光映在馮宸臉上,她猛一揮刀,隻見幽暗的世界中,一道道劍光,盤旋飛舞,森森冷冽刀光四散。
衆人隻聞得“嗖嗖”的破風聲,那名跌坐在地的黑袍男子瞠目結舌地望着轟然倒地的衆人,在場除他之外無一活口。
馮宸手握冰冷的長刀,一滴血漬從刀鋒上緩緩劃過,她冷嗤一聲,“告訴你家那個主人,若是想殺我,大大方方地來,别像個陰溝裡的老鼠,專幹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話畢,一把染血的寒刀直直地插在黑袍男子身前,他再反應過來之時,隻見馮宸騎着快馬早已絕塵而去。
樹葉在風中顫抖,枯黃的葉片紛紛揚揚地落下,稻谷已經收割,隻剩下光秃秃的稻樁在風中搖曳。
天色陰霾,風兒蕭瑟,街道上行人皆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步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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